“我叫阿虞,‘驺虞’的‘虞’,阿爹说希望我能够像驺虞一样心怀仁义。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你可不许记恨啊,你若是敢记恨,我就再把你打一顿!”
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一本正经的说道,当然,如果忽略了她漏缺的牙齿,似乎更有说服力。
湛暝渊人生前九年,是在众星捧月之中长大的,所有人都怕他跟前头的哥哥一样早夭,因此都将他爱护得跟眼珠子似的,生怕他磕了绊了凉了饿了。
小心翼翼,却也着实无趣。
直到九岁那年,跟随爹娘第一次进京。
在宫里面,他遇见了一身红衣的沈清虞,小姑娘鲜活得宛如一团跃动的火,在他的生命里灼烧出一抹永远无法磨灭的痕迹。
若是没有沈清虞,他恐怕还是那个病秧子,又或者,他早已经粉身碎骨了。
想到从前,湛暝渊喉间有些干涩。
舒虞适时出声打断他的沉思,“咱们萍水相逢,也算是有缘,你可不许再找我麻烦,你若是敢找我麻烦,我就敲断你的腿!”
舒虞看了下自己的细胳膊,思考能一下子打断他的腿的概率有多大,很明显,概率为零。
湛暝渊捏紧茶杯,猛灌了一杯茶,低声道:“此前之事,多有得罪,还望姑娘切勿记在心上。”说完,起身离去。
这人,怎么变得这般难捉摸啊?
湛暝渊刚推开门,门外的流影始料不及,俊脸上还带着八卦的笑容,看上去还有些猥琐。
他心惊胆战的等着湛暝渊发怒,谁知湛暝渊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往外走。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流影抬头看了看东方,好家伙,现在是大晚上的,哪来的太阳?
他连忙跟了上去,也顾不上去看屋内毁了他家主子清白的女子到底是何模样。
流影刚张嘴准备说话……
“闭嘴,你若敢说一个字,我把你舌头割了。”
流影赶忙闭上嘴,心里哀怨,莫非主子背后也长了眼睛不成?
“你胆子够肥的,连你主子的笑话都敢看!”湛暝渊语气沉沉,“横云府那边有什么动作?”
“啊?”流影没料到湛暝渊话题转得如此之快,有些反应不过来,连忙说道:“属下打听到,横云府宗主桓攸,已经到了京城。”
桓攸,虽未见过面,却闻名已久。
“以我的名义给他写封信,就说,我想见他。”
“是。”
“还不下去?”
流影却没有走,“属下想知道,主子对舒姑娘是什么想法?”
想法?
湛暝渊看着天上那轮被云朵遮住的月亮,半晌才道:“等回了京城再说。”
嗄?什么事得等回到京城再说?
主子您就不能一口气说完吗?
流影心里面那就一个难受啊,就跟抓心挠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