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虞天未亮的时候就被喊醒,折腾了整整一天,身体都快散架了,脑袋一沾上枕头,整个人便睡着了。
自打重生以来,她每晚上都会梦见沈家被灭门的惨案。
阿爹与阿娘惨死的样子一遍又一遍的在她面前浮现,舒虞几乎每个晚上都是在噩梦中惊醒的。
然而这一夜,她却睡得无比的安宁。
熟悉的气息萦绕在周围,身后是源源不断的温暖,舒虞忍不住朝着那熟悉的气息靠过去,惬意的蹭了蹭,如一只慵懒的猫儿,舒服的叹了口气。
不对劲,为什么她会碰到温热的躯体?
舒虞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那人侧着身,支颐,看着她。
舒虞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搂着湛暝渊,湛暝渊身上的寝衣都被她扒拉开,露出了劲瘦坚实的胸膛。舒虞脑子里轰的一声,理智的弦差点崩断。
“天这么冷,快把衣服穿上,当心着凉了。”舒虞替他掩好衣襟,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便罢了,往后可千万别在小姑娘面前露出身体。”
湛暝渊把玩着舒虞的发丝说道:“我可没这癖好,在自己房中夫人想对我做什么都无所谓,可是到了外面,夫人可千万别这么热情大胆,纵然我消受得起,也不想让旁人看到我的身体。”
舒虞脸红得更厉害了,她恼羞成怒,提起被褥将湛暝渊过得跟茧子似的,“就你话多,谁是你夫人?你改口倒是快!”
“费了那么多心思娶回来的,当然要尽快适应了。”
舒虞正晕乎着呢,也没听懂湛暝渊到底说了些什么,悄咪咪探出一颗脑袋看湛暝渊,“现在什么时辰了?是不是该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时辰还早,你接着睡一会儿,祖母吩咐过了,让咱们晚些去请安也是一样的。”
晚些?舒虞又想到了不和谐的事情,继续缩回被褥中。
不过有湛暝渊的话,舒虞放心的接着睡。
这次舒虞倒是做了个梦,梦里面,她回到了十三岁那年。
她坐在窗下读书,外面忽然传来了悦耳好听的黄鹂的歌声,沈清虞连忙放下手中的书卷,推门跑了出去。
少年模样的湛暝渊站在了庭中,两人恰好目光相接,湛暝渊朝她伸出一只手,朝着她笑:“阿虞,过来。”
舒虞醒来的时候,湛暝渊那厮还在熟睡。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湛暝渊看,奇怪,湛暝渊十三岁出征,此后她再也没有见过湛暝渊,怎么会梦见湛暝渊的少年时期?
外面传来丫鬟们的脚步声。
屏兰敲了敲门,“大人,夫人,奴婢们可以进来了吗?”
舒虞听湛暝渊的呼吸声便知道他已经醒了,便扬声说道:“进来吧。”
丫鬟们鱼贯而入,服侍着二人洗漱、穿戴好。
两人相携着前往松鹤院。
湛老夫人喜笑颜开的看着一对新人相携而来,笑得合不拢嘴。
湛景知捂着唇笑道:“这舒姑娘可真是景深的福星,瞧景深的精神多好。”
“祖母,阿姊,新妇害羞,你们少说两句吧。”湛暝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