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好端端的在这儿，你不同样梦见自己另嫁他人了？”

舒虞好气，简直想抬手给他一巴掌。

她恶狠狠剜了他一眼，决定不理会这可恶的人，她裹紧身上的衣服就要走，谁知脚下太过湿滑，舒虞一个打滑，仰面跌倒在了水中，落水前，她忍不住挣扎，扯着湛暝渊的衣领。

“扑通——”

水花激起。

湛暝渊从汤池中浮上来，却见舒虞将脑袋深深埋进水中。

他将舒虞提起来，后者已经不敢抬头见人了。

“没出息。”湛暝渊轻轻弹了下她的脑门。

舒虞气鼓鼓，张嘴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没出息也是你媳妇儿，你赖不掉的！”

湛暝渊笑道：“不抵赖。”

舒虞脸上臊热，压根没听出他的语气多么的溺宠。

两人不好容易洗漱好，已经快深夜了。

丫鬟们过来收拾汤池，见满地都是水，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舒虞换上一身寝衣，湛暝渊朝着她走过来，阴影落下，舒虞心跳漏了半拍，朝床榻里侧缩了一缩，给湛暝渊腾出位置来。

“我是猛兽吗？”湛暝渊望着她笑。

舒虞摇头，又点点头。

湛暝渊揉了揉她刚梳好的头发，道：“睡吧，明日带你出去转转。”

蜡烛被吹灭，两人并肩躺在床上，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

黑暗可以无限放大人的感官，舒虞似乎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她脑子里面乱糟糟的，忍不住胡思乱想，譬如该不该告诉湛暝渊她的身份，要不要让湛暝渊派出人手替她保护三皇子燕琮，要不要求湛暝渊帮忙寻找她二哥的下落。

舒虞信得过湛暝渊的为人，可是却怕连累了湛暝渊。

原本湛家与沈家关系亲密，皇帝对湛家就存着些忌惮，若是让皇帝察觉到湛暝渊与沈家还有牵扯，难保皇帝不会对湛家下手。

舒虞不敢赌。

若是湛家再出事，这个国家只会更加的风雨飘摇。

舒虞一边想着心事，听湛暝渊的呼吸变得绵长，也不知这家伙到底是怎么睡得早的？她忍不住转头，借着月辉打量湛暝渊的眉眼。

难怪京里面那么多的世家千金会喜欢湛暝渊，如此风华绝代的相貌，倒的确能骗到不少女孩子。

舒虞瞧着瞧着，也不由得睡着了。

湛暝渊却静静的睁开了眼睛，只不过依旧没有动弹。

他想起了她流着泪喊的那声“檀郎”，如此凄楚，绝不像她说得那般轻描淡写，她口中的那个“檀郎”，究竟是谁？难不成，是她的心上人？

湛暝渊握住舒虞的指尖，有些心烦意乱。

若她当真有了两情相悦之人，他使了计策强娶了她，是不是就拆散了一对鸳鸯？

这一夜两人谁都没有睡好。

舒虞起身的时候，屏兰过来伺候她洗漱梳妆，她与湛暝渊一块儿去给老夫人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