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称病,回绝了他。”舒虞当机立断的说道。
湛暝渊却道:“既是你的长辈,岂有不招待之理?”
“万一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误会你结党营私?”舒虞还是坚持的说道:“况且,我二叔那人,我也不知道其底细,就怕他有求于你,让你给他谋求一官半职,到时候你也不好意思推拒,岂不是让你为难?”
湛暝渊以手支颐,另一只手摩挲着一枚白玉棋子,他笑着看舒虞:“我在你心里面,就是这样一个没有底线的人?”
舒虞走过去,将舒振耀的名帖丢过去,“我这是为了你考虑,你又在说什么浑话?”她气急,背过身去,不想再理会这家伙。
“放心吧,我只是想弄明白你二叔到底想要做什么,他可决定不了我的想法。”湛暝渊圈住舒虞的肩膀,“况且,你是新妇,若是我将你二叔拒之门外,传出去,外人定然以为你在湛家没有地位,没有话语权。”
舒虞想说,她不在意这些,可是,湛暝渊却这般考虑她的名声,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舒虞点点头,“既如此,就请他过来吧,正好我也想看看我二叔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舒振耀是在翌日进湛府的,他打量着穆国公府宽阔的庭院,心中自然是欣羡不已,如此阔气的府宅,除了亲王的府邸,也就只有这当朝一品国公才能住得起了。
他先是去松鹤院,隔着屏风给老夫人请安。
舒虞陪坐在老夫人身边,听到舒振耀夸赞湛老夫人,他嘴皮子极利落,说起吹捧的话一点儿不显得虚伪,反倒像是掏心窝子的话。
她不由得对比起自己那便宜老爹来,对比舒振章的沉默寡欲,这位二叔反倒是八面玲珑,难怪舒家老太太更疼爱这个小儿子一些。
舒振耀拜见过了湛老夫人,便在下人的带领下去了听泉院。
“是个精明的人,”湛老夫人给予了这样的评价,“只不过,有小聪明,无大智慧,在官场上走不了太远。”又说道:“你的父亲,做事一板一眼,不贪功冒进,虽然没有大作为,但是平静过完此生是不成问题的。”
舒虞道:“祖母所言极是,我也不求我父亲能够加官进爵,只要他一辈子都能无灾无厄就很好了。”
如舒振章这般没有大才能、又不懂得迎合上峰的人,反倒是在地方上做个小官比较合适。
两人又随意聊了一些,当老夫人提出将掌家之权交给舒虞的时候,舒虞连忙推辞,“祖母,我还年轻,您将偌大的穆国公府交给我,我何德何能,值得您这样信任?”
“你这丫头就别谦虚了,”湛老夫人慈爱的笑道,“我瞧你古灵精怪,我们湛家人口又简单,也无甚复杂的事情,还真就难不到你。”
“你尽管放手去做,若有什么拿捏不准的,大可以自己做决定,这不还有我给你撑腰?”
得了湛老夫人的话,舒虞只得答应了下来。
几年前,阿姊出嫁,阿娘教导阿姊的时候,舒虞也跟在旁边学了两年。舒家人口要比湛家多,主持中馈舒虞倒是不怕。她原本想的是,她迟早要离开湛家,何必插手湛家的庶务呢?然而当她看到湛老夫人满头银发,也明白湛老夫人有心无力。
老夫人已然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湛家又没有其他女主人,只能是老夫人强撑着。
舒虞心中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将湛家打理好,让老夫人不要再操心了。
她又与老夫人坐着说了一会儿话,提出去看看湛景知。
从松鹤院到湛景知的院子,要经过一片竹丛。
舒虞走过去的时候,透过竹林缝隙,看到一抹蓝色的身影。
定睛一瞧,才发现那是崔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