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锦,我之前做梦梦见檀郎了,”舒虞怅然说道:“也不知他在下面过得怎么样,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万一被其他孤魂野鬼欺负了该怎么办?”
“我替你多烧些纸钱给你的亲人们吧,”虹锦安慰她道,“你这般牵挂他们,他们若是看见了,舍不得去轮回,那该如何是好?”
虹锦从小就被人遗弃,表面上看上去妩媚多情,实则也羡慕曾经的沈清虞,家庭圆满,又有那么多疼爱她的亲人,对比过去,此时的舒虞却更加的惹人心疼。
湛家发生的事情按下不表,周氏带着舒慧从后门进了东宫。
一路上舒慧都感叹于东宫的奢华贵气。
“娘,惜柔表姐就住在这里啊。”舒慧抑制不住内心的羡慕,激动的问周氏。
周氏安抚的拍了拍舒慧的手臂,“你啊,小声些,东宫规矩大,可别让人看了笑话。”
自打舒虞出嫁以后,周氏好声好气的哄着舒振章,舒振章的气消了不少,虽说对舒慧再难恢复以前的溺爱,但是毕竟是他从小宠到大的掌上明珠,身边又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在,也就慢慢的原谅了舒慧。
舒慧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将之前湛老夫人的告诫全部抛在了脑后。
周氏知道女儿吃了不少苦头,出于弥补的心理,什么事都顺着女儿。
舒慧甚至比从前还要嚣张了。
她噘着嘴,“惜柔表姐如此得宠,又怀着太子殿下的孩子,我是她的表妹,谁敢笑话我?惜柔表姐一定会为我撑腰的!”
周氏也觉得自己是小题大做了,也就不再辩驳。
两人总算到了沈惜柔居住的院子。
舒慧悄悄打量着四周的一草一木,见庭院中种着奇花异卉,单是沈惜柔住的院子都这么大了,不像她居住的地方,就两个房间,出门就是游廊,一点儿景色都没有,不由甚为羡慕。
东宫的丫鬟笑道:“咱们院子里的花卉可都是有来历的,比如那两株梅花,可是十分稀罕的品种,咱们侧妃娘娘钟爱梅花,太子殿下特地让人去广陵移植过来的。”
“还有那边翠湖一周的山石,可都是从无锡运来的。”
舒慧听了更加啧啧称奇,“太子殿下这么宠爱表姐,表姐真是好福气。”
说话间,屋里面已经传出话来,让两人进去。
舒慧提着裙摆走进去,脚底下踩着柔软的毛毡,屋子里没有烧炭盆,竟是在地板下挖了管道,从地下供热。
因而屋里面温暖如春,却丝毫不显干燥。
暖香醉人,更别提屋内装潢布置极尽的精致,让人目眩神迷。
丫鬟们次第挑开帘子,因着周氏和舒慧母女二人进去。
周氏不像舒慧那样只顾打量着陈设装饰,而是暗暗思索,沈惜柔传她们过来到底所为何事?
按理来说,沈惜柔都没见过她们几面,对她这个姨母自然没有什么感情,舒家的地位,也不知道沈惜柔拉拢留意。
莫不是,也是为了太子做说客,想跟湛家搭关系?
周氏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已经到了沈惜柔面前。
她不敢抬头看沈惜柔,连忙带着女儿跪下来请安。
周氏低头看着身下的毛毡不敢乱动,舒慧却没周氏那般沉得住气了,只见她目光扫向了四周,见整个房间都是珠光宝气的,每一样陈设看起来都价值不菲,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寻常人家弄不来的东西,心里更加泛酸了。
她自觉自己要比惜柔表姐生得更加娇俏可人,凭什么惜柔表姐就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侧妃?
沈惜柔温婉的笑道:“姨母和表妹干嘛这么生分客套,都是自家的亲戚,如此这般,反倒是生疏了。”
她身边的下人也是极有眼力劲的,上去扶起周氏和舒慧。
两人坐了下来,丫鬟们又给她们斟茶、端上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