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暝渊笑着摸了摸舒虞的脑袋,朗声大笑:“早已经不疼了,我也早已经忘记受伤是何等感觉了。”
怎么可能不疼呢?
舒虞想起他心口、小腹上的伤,当时该流了多少血?该有多疼?
这整个大周的安稳,都是他们在前线流血牺牲这才换来的。
就这样,天子还猜忌为国家挥洒热血的阿爹。
她飞快的眨掉眼中的泪水,神色无虞的说道:“谁关心你这个了?”她低下头,接着喝茶掩饰自己泛红的眼眶。
湛暝渊却没错过她滴落的晶莹的泪珠,想要告诉她,真的不疼,然而话到嘴边,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边关现在局势怎么样?那些蛮夷会不会作乱?”舒虞开口问道,“据我所知,北境现在是贺家人看守吧?”
湛暝渊凝重的点点头,“南边暂时无异样,我留下副将领兵守着南境,至于北境,先前靖国公余威尚在,胡人尚不敢轻举妄动。但是时日一长,他们不会安分的。”
提到靖国公,湛暝渊语气都低落了,他看向对面的舒虞,却见后者头埋得更低,更加让人看不到情绪。
“你这副样子,倒是与那玲珑一模一样。”湛暝渊道。
什么?
舒虞抬头,好奇的看着他。
湛暝渊说道:“我们一开始见到崔玲珑的时候,她不也跟你一样,埋着脑袋,跟个鹌鹑似的。”
听湛暝渊这么一说,舒虞倒也想起来,此前见到崔玲珑,的确是一度不知道崔玲珑长什么样。
“人家还是个小姑娘,你用鹌鹑来形容,也不怕小姑娘跟你急。”舒虞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传来敲门声,一个容貌寻常的丫鬟走进来。
“奴婢跟踪过了,玲珑小姐带着表小姐在庭院中玩耍,表小姐被花园中凸起的石头绊倒,险些摔到,是玲珑小姐及时拉住表小姐。表小姐想要去湖边喂鱼,也是玲珑小姐劝阻表小姐,带着表小姐去看老夫人豢养的两只孔雀。”
听到小丫鬟的汇报,舒虞越发的感到奇怪。
这般描述,倒像是两个小姑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姊妹一般。可是崔玲珑与崔琰从未接触过,又怎么可能会对阿琰如此上心呢?
她长在京城,自小到大见了不少隐私之事,难免要多想。
“阿琰是自己摔倒的吗?”
她所怀疑的,是崔玲珑故意将阿琰绊倒。
小丫鬟肯定的说道:“奴婢亲眼所见,当时玲珑小姐与表小姐离了三四步的样子,那石头被泥土掩盖着,很难发现。”
湛暝渊嘱咐丫鬟接着盯紧崔玲珑,待小丫鬟退出去后,舒虞看着湛暝渊,“我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玲珑为什么会对阿琰这么好?她对阿琰这么快就有了姐妹之情吗?”
阿琰的母亲是郡主,父亲在翰林院任职,家世清贵,生来就受人羡慕。而崔玲珑却在小乡村长大,母亲早亡,又鲜少见到父亲,按理来说她见到崔琰,应该会内心失衡,从而嫉妒阿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