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找到那两个孽女为好!
忙昏头的程谦,还没有将湛暝渊给忘掉,吩咐手下严加看管湛暝渊。
湛暝渊早已经在青州部署好,倒也不怕程谦拿他怎么样,唯一担心的,反而是青州的百姓。
如今看来,程谦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此人野心勃勃,连自己亲生骨肉都不顾,更不要指望他能体恤青州的百姓了。
随着在青州的调查越来越深入,湛暝渊才发现,程谦在青州的势力,远比他想象中的要深广。可以说,全青州几乎都在程谦的控制之下。也就军营,还有韩家的大半势力,若是此次程家的姑娘嫁到了韩家,韩家还承诺会分出部分兵权给程谦。
舒虞也早就预料到这点,故此,告诉湛暝渊,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让程家和韩家结盟,相反的,要破坏两家的关系。
程家两姐妹,早已被湛暝渊的手下带走隐匿了起来,至于地方嘛,自然还在青州。
眼看着离一天的限期越来越近,还是找不到两个女儿的踪影,程谦难免着急。
若是再交不出任何一个女儿,韩家定然会告御状,到那时候,青州混乱,不在他的管控之下,若是影响了主子的大业,那可就不好了。
既然程家搜不到,他就扩大了范围,将青州和蓬莱都搜了两遍,可是仍然找不到两个女儿。
程谦情急之下,让人将程夫人带了过来。
“说,蕊儿和英儿是不是你藏起来的?”
程夫人自然也知道了两个女儿不见了的消息,她冷冷的看着程谦,眼神中全然没有夫妻的温情。
“女儿不见了,我还没找你问罪,你反倒先兴师问罪了?别说我不知道女儿去了哪里,就算我知道了,我也不会告诉你!我正希望她们能够走得远远儿的,若是她们能逃离你的控制,我就算一辈子见不到她们又有何妨?”
一见到程夫人这副癫狂的模样,程谦就头疼不已。
早知道从程夫人口中撬不出任何话来,他摆摆手,示意下人将程夫人送回去。
她们到底去了哪里?
程谦捏着眉心,闭上眼睛养神。
谁人能有那个本事,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带走一个大活人?
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影。
可是,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
程谦忽地睁开眼睛,眼中寒光毕现。
从湛暝渊来青州开始,程谦就一直对此人放心不下,说什么皇帝派他来巡检军队,这些显然都是借口。
湛暝渊一定是为了青州铁矿坍塌一事而来的。
此人虽然屡立奇功,天纵奇才,但是毕竟太过年轻,程谦私心里还是有些轻视湛暝渊的。
难不成,湛暝渊是为了分裂他和韩家的关系?
若真的是这个原因,可以说,湛暝渊已经达到目的了。
若是再更深层次的原因,他总不会察觉到,程家对朝廷有异心吧?
好在他早已经给湛暝渊下了毒,若是放着此人回京,一定会坏了他们的大事!
正当程谦接着派人寻找女儿的时候,手下过来回禀,说是穆国公体内的毒发作了,此时已经陷入了昏迷。
程谦觉得有些不妙。
原本按照他的算计,湛暝渊服下的毒药,得在他离开青州刚好发作,这样便没有人知道他是在程家中的毒,程家可以摆脱嫌疑。
如今湛暝渊却是在程家发作了,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件事与程家脱不了关系。
“大人,现在该怎么办?”
手下小心翼翼的看着程谦。
还能怎么做?
“立即封锁消息!不准任何人进出!”程谦当机立断道,湛暝渊乃功勋卓著的大将,整个边疆都靠他防守,这件事绝不能流传出去,若是让外人知道了,一定会拿此事大做文章。
此时的湛暝渊正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嘴唇干裂,看不出往日的意气风发。
即便程谦现在一个头两个大,还是得抽空过来看一看湛暝渊。
“大夫,穆国公情况怎么样了?”
屋里面除了程家的人,还有湛暝渊的手下,流影。
只见流影目光灼灼的盯着大夫看,大夫连忙说道:“穆国公这是水土不服,得了急病,草民给穆国公开两剂药,服下以后就好了。”
这些话都是程谦的人授意他这么说的,事实上,湛暝渊的脉象混乱,以他的医术也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只是觉得很奇怪,不像是寻常的病。
流影嗤笑:“我家主子再艰难的条件都度过了,还怕青州的气候不成?再者,青州离金陵城也就几日的路程,能水土不服到哪里去?”
程谦说道:“是鄙人招待不周,疏忽了贵客,鄙人一定多派些人,好好照顾穆国公。”
“那就有劳程大人了。”流影说完,满脸的送客的样子。
程谦昨天刚在韩家被羞辱过,此时又被流影冷待了,心中自然觉得激愤。然而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横竖穆国公活不过几天,就看等穆国公死了以后,这个叫流影的还能蹦跶多久!
程谦走了以后,流影将所有人都撵了出去,理由么,自然是他家主子需要静养。
待所有人都退出去了,流影留意了一下外面的动静,这才轻轻晃醒湛暝渊。
他怎么可能会中毒呢?
只不过,是虹锦辨认出程谦给他下了什么毒,虹锦又给他服了一种药,可以让他的症状像是服了毒药。
湛暝渊这么做,自然是为了让程谦以为他中了毒,不想将消息散布出去,自然在程家加派了更多的人手,又会觉得他无法去调查青州的事情,故而掉以轻心,这样也有利于湛暝渊下一步行动。
“主子,属下从东营调查发现,这两年来,一直有铁矿被运往狮子口,咱们的人已经抵达狮子口了,他们在狮子口发现,确有冶炼武器的地方。”
流影压低声音说道。
这件事虽然在湛暝渊意料之中,然而乍一听到,还是觉得愤怒。
狮子口,那边有一半以上的人是胡人,若说程谦没有和胡人勾结,这让湛暝渊如何相信!
“现在该怎么做?”
湛暝渊思索了一下说道:“暂时不要轻举妄动,调查一下,这两年来,胡人和哪个亲王来往最密切!”
以程谦的野心,绝不会只是臣服与燕璟。
燕璟如今已是太子,若无意外,登基是迟早的事情,而燕璟登基了,郭家一定会牢牢控制朝政,程谦又能获得多少利益?再者,以程谦这般奋力的攫取权势和青州的势力来说,也不像是扶持太子那么简单。
程谦真正效忠谁,恐怕很难说。
此时青州城一处偏僻的乡村,舒虞正提着笔画了一幅大周的舆图。
若是程谦效忠某一位亲王,意图谋反,那这人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