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衡子深觉亦然。

他从朝歌的幻境里看到，陈家人对陈成确实不是很厚道，总是非打即骂的，后来他喜欢陈恒的事被曝光之后，陈大河虽保下了他，但他无论到哪里都像是过街老鼠一般，走在街上都有人吐他口水。

所以当他变成厉鬼之后，恨他们，杀了他们，都是再有可能不过的事了。

唉，其实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

陈家原本也是奢靡之家，想来是因为搬的匆忙，那些豪华的设施一样都没有搬过来，又荒无人烟，看起来格外的凄凉。

不过陈家到底是家底丰厚，地方买的也是格外的大，一行人在里面绕绕弯弯，总算是看到有人气的地方了。

“陈恒？”朝歌冲着天衡子挑了挑眉：“还没死呢。”

说起来这个陈恒也是惨，年纪轻轻就落下了这么多的病根，刚刚被鬼气缠完，身体稍稍有些好转，结果又被缠上了。

“先去看看。”天衡子将拂尘收了收：“你们都小心些。”

陈成应该不会……就这么将陈恒一个人留在这里的。

“好。”朝歌其实是不将陈成放在眼里的，区区一个厉鬼也敢在他眼皮底下放肆。

再加上这里本就是他的地盘，他一个天界的正神怎么可能会担心一个小厉鬼？

还没走进院子，就已经听到了熟悉的咳嗽声。

天衡子毫不怀疑，陈恒要是再这么咳嗽下去铁定能把自己咳嗽死。

“你，去开门。”朝歌随便指派了一个小妖过去开门，整个陈家都是一种从里到外的腐朽气息让朝歌感觉很不舒服。

等等，清欢之前不是给过他一条鲛纱吗？？！

朝歌突然想起这个宝贝，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啊，连忙掏出鲛纱蒙上，那股令人作呕的气息才稍稍有所缓解。

天衡子看了一眼他的动作，尤其是那条熟悉的鲛纱，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越发不是滋味。

这鲛纱……若是他没有猜错，应该是清欢的吧……

朝歌倒是没有注意天衡子的不自然，他这个时候正庆幸着自己没有丢掉这条鲛纱呢。

天衡子的几个弟子面面相觑，眼里的戏谑虽一掠而过，但朝歌还是看见了。

唉等等……他好像还带着面具来着！

怪不得这个鲛纱不能尽到大用处，原来是还有一层面具挡着。

朝歌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这个时候蒙了一层面纱是有多尴尬。

但是现在取下来又不行，带着又滑稽，朝歌突生一股郁闷。

这个时候小妖已经打开院门了，陈恒应是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强忍着咳嗽怒斥：“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生！你还有脸回来！”

朝歌自觉尴尬，所以率先踏了进去，在进院子的那刻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鲛纱贴在了脸上，说来也怪，那鲛纱一触合到他的脸，便自动消失了，而那股萦绕在他鼻息的臭味也彻底消失了。

“我怎么没脸过来了？”朝歌一下子又恢复了自己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颇有几分傲慢的说道。

陈恒意识到来人不是陈成也是一愣：“阁下何人……”

“我？”朝歌走进他的厢房，摘下了自己的面具：“朝歌，你可还记得？”

天衡子让弟子都等在外间，自己则跟在了朝歌的后面和他一同进去。

陈恒眼里露出惊恐的神色，尤其是看到随后而来的天衡子：“道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