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丞相惊得冷汗淋漓,向来精明的他此刻有些思绪混乱。
谭子骞和范元青的指控来得太过突然,先前根本就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西北那头究竟出了什么差错?为何这么大的事情都没人提前禀报?
大殿下的计划理应万无一失,过段时日就能拿下谭子骞或者夺取谭家的兵权,可现在谭子骞居然平安大捷,还反过来控告大殿下通敌卖国?!
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
段振武那边必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贺丞相眼神凌厉地扫了眼刚刚站出来弹劾的两人,内心有些讶异的同时也充满了不屑。
兵部尚书魏光启,三皇子的外祖父,还有督察院左都御史赵开安,四皇子的外祖父。
两个老匹夫在朝堂上联手告发,估计两位皇子应该是结成了临时的同盟。
可就算大殿下今日被定罪受罚,这皇位也轮不到三皇子和四皇子来争!
当众揭发皇家的丑闻,他们以为自己能借此谋到什么好处?
皇帝只会怨恨他们多嘴闹事、故意损坏皇家的颜面!
贺正卿所料不错,龙椅上的元丰帝已经怒发冲冠。
本想静悄悄地处理掉此事,暗中剔除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储君资格即可。
谁知现在却被兵部尚书和督察院御史给当众曝光,这下想遮掩过错都不行了!
这一个两个都是如此咄咄逼人,迫不及待地就想争夺这个位子,铲除异己不计手段,累得他在朝臣和百姓心里颜面尽失!
元丰帝脸色狰狞,咬牙切齿地瞪着下方的一众朝臣,他现在也有些慌乱无措,暂时没决定好处置的办法。
要不然就将两个儿子判罪终生圈禁宗人府?
可那不就等于承认了他的儿子通敌卖国?
置之不理也不妥当,这会助长两方人马的嚣张气焰。
他们这次敢勾结外敌拉拢朝臣,下次指不定就要屯兵敛财逼宫谋反!
正当元丰帝犹豫不决之时,兵部侍郎何钰站了出来。
“圣上,微臣亦有要事启奏。三个月前,大皇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奉旨前往三晋和安东赈灾,两位殿下分别从国库领走了一万石粮食和五万两银子,一个月后赈灾顺利结束,两位殿下返京请功,圣上奖励他们入六部历练,一切看似圆满成功,但其中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数日之前,微臣收到了来自三晋和安东的告密信件,说是两位殿下根本就没有将带去的钱粮用于赈灾,甚至在抵达目的地后搜刮了两地的税粮和税银,堂而皇之地收入了自己的口袋,此事均有县官和百姓可以作证,还请圣上秉公明察,为两地的灾民讨一个公道!”
语毕,何钰便将密信和账册呈交给皇帝,之后垂首躬身退回了位置,静待局势的发酵和进展。
这一番指控仿佛开启了关键,随后谭子骞的亲朋好友们也纷纷站出来控诉两位皇子的罪行。
巧取豪夺、欺压良民还不算什么,最严重的当属结党营私与横征暴敛。
弹劾的一派句句铿锵,有理有据说得罪证确凿,直言两位皇子会危害江山社稷,请求皇帝秉公处理。
大皇子与二皇子的派系自然也不甘示弱,又是喊冤又是强硬辩驳,厚颜无耻地将两位皇子夸成了为国为民、殚精竭虑的仁人志士。
一时之间各方势力都争论不休,唇枪舌剑对骂得难分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