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孙内监走后,韩新雅“啪”地一下合上锦盒,抬手交给侍女:“好生收着吧。东西虽好,和我今儿这身凤仙粉的衣裳不太想配呢。”
这一抬手,她腕上的金镯子沉沉地坠下来。
婢女极有眼色,跟着道:“世子妃,气质非凡,佩戴什么珠宝都好看。”
蒋月知道她在显摆,故意装作没听懂,转着自己腕上的珍珠串。
韩新月也很喜欢珍珠,犹犹豫豫想戴上试试,被姐姐一个眼色制止,又悻悻地放下。
蒋月觉得她们姐妹俩有点装,说什么都不忘显摆几句,同样,她们姐妹俩也觉得蒋月有点土,话不投机半句多。
“姐姐,这手串成色不错,咱们也试试吧。”
韩新雅看着妹妹,微微摇头:“你好不争气,这种串子有什么稀罕的。金陵城的珠宝铺子,一买一大把!”
韩新月垂眸,不与她争辩。
嫡庶有别,她的衣裳首饰可比不上她的。
“太后娘娘也真是的……咱们和蒋月是一样的吗?全都赏一样的,摆明了是抬举她。你要是不怕被人看扁,你就戴上吧。”说完这话,韩新雅起身就走,韩新月一脸为难,把锦盒拿起又放下,轻轻叹气。
陈年甫在书房装模作样,看了半卷书就回来了。
他想和韩新月温存温存,却被拒绝:“现在才几更,公子别荒唐了,外头都是人……”
陈年甫见桌上有锦盒,打开来看:“这是什么?”
“太后娘娘赏的,宫里头的刚送来……”
“好珠子,我给你戴上,你皮肤那么白,最衬珍珠了。”
韩新月刚被姐姐“挤兑”一通,又听了这话,蹙眉道:“不用了,这东西还是先收起来吧。”
陈年甫不识趣,非要坚持,韩新月委屈巴巴,当场落泪。
这一哭又惹出许多话来,两月相克,韩新月担心蒋月风头太盛,一辈子压住自己的运!
陈年甫听得心中窝火,冲动之下,去找康氏打小报告。
康氏听完,看他的眼神冷冷的,神情不耐:“浑说什么呢?什么两月相克,什么八字相冲……你从哪儿听来的混帐话,怪不吉利的。”
陈年甫一口咬定是自己找大师算的。
康氏不喜他胡言乱语,坏了王府的好风水,厉声斥责:“你再乱说,仔细我让你父亲揭了你的皮。”
“母妃,风水大事,儿子怎会妄自断言,您要是不信,再请人算算是如何!”
陈年甫这个黏糊糊的性子,一旦赖上就没完没了。
康氏冷脸让他回去,身边的嬷嬷建议道:“娘娘,这也许是个机会,二公子虽然荒唐,但也没必要故意惹娘娘生气。这风水是大事,蒋月的确是个麻烦,不如趁机将她撵出府外,眼不见心不烦。”
康氏沉吟:“哪有那么容易!王爷待她也不错,还有陈年玺,难道一起撵出去!”
“当然要一起撵出去!”
嬷嬷给她出谋划策,还举荐了一个人。
一日后,韩新月请来一位半仙道人入府,测八字观风水,待问到蒋月的姓名,那道人果断变脸,摇头叹气。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一顿说辞,绕得大家云里雾里,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
蒋月的八字太硬,流年犯太岁,对周围的人十分不利,尤其是和她同名同字的。
康氏与陈傲川商量一番,做主道:“王爷,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临近年关,府里不能出事,还是让两个孩子避一避,出去小住吧。”
陈傲川被她说服,点头准了。
蒋月听闻此事,好笑又好气:“哪来的江湖道士,红口白牙,胡说八道。”
陈年玺脸色一沉,与她道:“走,咱们去见父亲。”
蒋月摇头,挽住他的手臂,轻轻拍抚:“冷静,不必动气,其实我还挺想搬出王府的。”
那韩家姐妹和王妃都是一伙儿的,不是折腾她就是挤兑她,这几天她早都受够了,碍于王爷的面子,也不能撕破脸打一场!
蒋月疲于应付:“如果搬出去的话,我也能自在些,不必日日过去请安,也不用听王妃的训斥。”
陈年玺皱皱眉:“此话当真?”
“当真,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会忍气吞声的脾气啊!”蒋月笑得大方愉悦,并不像装的。
“郊外的农场,还有好多事要忙,公子也能陪我一起过去,还有,弟弟妹妹,我也能接到身边亲自照顾了。”
蒋月掰着手指头和他算,简直好处一大堆。
陈年玺忍不住笑了:“你这是蓄谋已久,还是见招拆招啊?明明是坏事,被你这么一说,好像还成了好事。”
“我天生幸运,没办法。”蒋月莞尔:“搬出王府,不代表不回来,只是暂时的。等我把农场建好了,再回来和她们家长里短!”
有斗嘴的功夫,还不如搞钱!
陈年玺略微沉吟:“就听你的吧,只是咱们搬去哪里啊?”
“先住月喜楼,等郊外的宅子修好了,咱们再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