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诸丞相,他如何了?”沉韵从床榻上起身,关切询问的声音是止不住的颤抖。
“听闻是今日行刑呢。”北珞素坦然说着,心中无比畅快。
她见到沉韵捂嘴倒吸起凉气,还不忘补充道:“现下,正是行刑的时辰呢。”
阮香和吴珺都微张着嘴巴,眼里满是惊恐和无措。
沉韵不停流下的泪水沾湿衣襟,让本就颓然的眼睫糊了视线。
她摇了摇头,蓦然想要冲出冷宫,“父亲,我要去救父亲。”
阮香和吴珺赶忙拉住失心疯的沉韵,阻止她再犯下大错。
“放开我,放开我啊!我要去救我的父亲啊!”沉韵哭地声嘶力竭,神情再无骄傲,“父亲,父亲您可不能死啊!”
话音落下,她狼狈不堪地昏迷倒在阮香的臂弯。
耀明殿。
决尧领着沉诸停在殿堂中央。
沉诸望着两侧曾对他俯首称臣的人们,目光又略过高台正下方的时萱,最后停留在站在沉韵位置的吉琅樱身上。
他意味深长地抽了抽嘴角,才抬眸看向高台龙椅上的席景宥。
“大罪之人沉诸,不但谋害先帝,还想逆反朕的皇权,因而放下条条死罪!”席景宥板着顿了顿,起身瞪起了野兽双眸,咬牙挤出的声音不容置否,“朕下令,朝堂处决。”
“哈哈哈。”沉诸低沉笑着,还捋了下白花花的胡子,“陛下,在老夫就死前,听句忠言吧。”
席景宥轻蹙起眉头,文武百官都面面相觑。
“陛下您,无比宠爱又信任的女人,”沉诸侧目抬手指向吉琅樱,严厉了语气,“这个叫吉琅樱的吉夫人啊,请您务必要提防着她。”
说着,他又看向席景宥,“老夫看地很清楚,我们的禹国会毁在这女人手中的!这可是老夫临死前的清目啊!”
吉琅樱耷拉下眼帘,面不改色。
始终平静的决尧眯了眯双眸,意识到沉诸在死前还在引战。
“等着看吧!”沉诸转身面向文武百官,“倘若沉韵的后位被吉氏鸠占鹊巢,整个皇室重要职位都会被崎屿人占领的!堂堂禹国皇室,岂能被崎屿玷污?”
言翊紧攥了腰间佩剑,对于崎屿沾染禹国之事充满了不屑。
是禹国的放肆的侵略,才让他不得不踏足于此。
“太后娘娘也得小心啊,能吞下沉氏的吉夫人,自然也能吞下您!”沉诸凝望着时萱,殊不知时萱早已对吉琅樱产生戒备
“不要再说了。”席景宥高声呵斥道。
他要保护吉琅樱,不允许任何人的诋毁他深爱之人。
可沉诸像是没听见一般,蓦然哈哈大笑,“陛下,还有您啊。您以为处死了老夫,就不再是傀儡帝君了吗?”
“朕叫你,闭嘴。”席景宥狰狞着腥红双眸,恨不得即刻将沉诸碎尸万段。
沉诸还是一副看不起席景宥的模样,走到了决泰面前,认真道:“给老夫打起十二分精神,我们可都是禹国的狼勇士,可你居然被权势蒙蔽了双眼,竟然抬出崎屿女子来与老夫对抗。为了赎罪,你也得亲手铲除吉琅樱,明白吗?”
决泰无动于衷地看了眼席景宥,席景宥则严肃下令行刑。
沉诸轻蔑哼了声,正身面向席景宥,闭眸道:“真是可悲啊,荣耀几世的禹国竟然拜到在异族女子的石榴裙之下。”
“立刻砍了他!”席景宥终于绷不住情绪,激动地指向沉诸的鼻梁,“立刻,让他闭上那张可恶的嘴!”
“让臣来吧。”决泰拿出了由好几条白陵编制而成的粗绳,缓步走到了沉诸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