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起,他忌惮着吉琅樱,又关怀着吉琅樱。
哪怕现下已成对立,他还是想完成她的愿望。
决尧拔出银晃晃的弯刀,在沉岳脖颈前比划了下,又转移到他的侧身。
沉岳紧绷着身体,心中胆怯滋长到了极致,呼吸也变地短促。
“害怕吗?”决尧眯了眯双眸,手中弯刀轻轻划破了沉岳的脸颊,“这一刀,是替贵妃娘娘对你施加的折磨。”
沉岳不停“哼哧”喘息着,声音低沉沙哑,“给,给个痛快吧。”
决尧不屑轻哼了声,想起当年被沉岳囚禁在刑拘牢狱时的场景。
那时的他也想求一个痛快,可沉岳却巴不得将他兄弟俩折磨致死。
“痛快?”决尧少有地勾起嘴角,割深了那道渗着鲜血的伤口,“这一刀,是替我那已成为丞相的兄长施加的折磨。”
温热的鲜血流淌到沉岳的下巴,他终于感受到吃痛,艰难哀嚎着。
在场的将士第一次见到他们的军师大人如此残忍,但都直勾勾盯着饱受私刑折磨的沉岳。
他们的家庭,无一不是遭受了沉氏的迫害与压榨。
晚风愈发苍凉,席卷起落叶。
决尧硬生生挖出了沉岳的另一颗眼珠,剧烈的痛楚让沉岳应声倒地,反复打滚。
喷涌而出的鲜血滋润着干涸土地,为首的将士及时提醒道:“军师大人,罪臣之子如此失血,怕是难以存活入都城啊。”
决尧将溅满鲜血的弯刀收回刀鞘,冷声命令道:“把他扔到荒郊野岭,冻死或被野兽啃食都无所谓。回去禀报咬舌自尽便可。”
“明白。”为首将士恭敬应声,继而拖走了昏死的沉岳。
天空蓦然降落大雨,熄灭了燃烧着的木板车,也带走了沉氏唯一存留在世上的血脉。
决尧捡起地面被燃烧到一半的银票,轻易就辨认出这是伪造的。
他紧锁了下眉头,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如果矿场的资金是假的,真正的资金会在哪里呢?
离岱看着陷入思索的决尧,不免心虚。
众人在村落中过了一夜,决尧听见了那首歌谣。
机智过人的他察觉到歌谣的蹊跷,让属下记录了歌词,并在天亮之际就破解了其中奥妙。
“丞相府邸,先皇后的闺房。”
“原来秘密资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早有戒备的离岱在寝房外窃听到决尧与为首将士的对话,立即放飞了信鸽。
收到消息的拾杏第一时间知会言翊,决尧也意识到吉琅樱住进丞相府邸并非表面上躲疫那般简单。
两边人马都在争分夺秒,吉琅樱为了争取搬运资金的时间,提议与众人打桥牌。
她故意输光银两,换上时萱加入赌局。
与此同时,拾杏以运送后宫用品的由头牵着马车到府,魏桂已在驻守侍卫的酒水里下了蒙汗药。
厅堂中,决泰和时萱一直赢钱,技不如人的席景宥燃气了胜负心,言翊则是故意放水。
北珞素走到吉琅樱身边,恭敬道:“娘娘,耀澈皇子他不肯入睡,一直在哭闹。”
“琅樱,你快去看看我们儿子。”沉浸在桥牌之中的席景宥眉头紧锁,“否则,朕不能专心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