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沉璧低下头,从宽大的衣袖中拿出一玄色木盒,这木盒镂刻着印花,似乎是某一种特殊图文。
聂辛盯着聂沉璧,“哦?沉璧这是何意,”他面上笑得极为慈祥,“有什么话,尽管说来便是。”
这下,聂沉璧却未开口,而是朝着四周看了看,低下头,“沉璧。。。”
看来是并不好当众开口之事,聂辛会意,挥手让阮氏退下,随后走到主位上坐下,笑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沉璧尽可说来与伯父知晓?”
“那日伯父与我在城门口相遇,可有瞧见沉璧的车马旁有两名骑着骏马身着白衣玄文的青年?”
她说到这里,聂辛不由沉呤起来,这时日已过许久,他当时就是瞧见了也不会记下这等不相干之人,既是如今她聂沉璧院中有几人又与他何干?
可是她这话一说,就算那日车队中没有这样的人,他也会试着努力的用他高贵的脑袋去回忆下是否有这样的人。
他刚脱口想问,盯着聂沉璧打量半晌,转眼想道:白色衣裳,这世间穿白裳的可不少,再者她一个刚来京城的女郎,又如何能去攀附上什么人?
聂沉璧却也不瞧他,她兀自说道,“伯父以为,济阳与京城遥遥千里,沉璧一孤女上路,若无护佑,又如何安然到达?”
聂辛皱了皱眉头,没有回答她。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与外男接触,而且看着样子还是收了信物,认真地盯着聂沉璧,他的脸上倒无怒色。
聂沉璧的双唇抿得紧紧的,看了眼聂辛继续道,“沉璧只是在想,聂氏女郎中,沉璧又相貌如何?伯父如果是想把沉璧送去做人姬妾,左右不过一个玩物,若是命不好,两三年的光景也就殁了。”
这一下,聂辛呆了呆,他放下刚要拿起的杯盏,眼前这个内媚的少女,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竟然猜到了他明日的安排,这小女子,似乎是个聪颖的。
聂车璧也不看他,只是将她手中的木盒微微打开,露出了锦缎盖住了的一半的玉佩,聂辛的眸子因为瞳孔的放大而睁大,那玉佩他是瞧见过一次的,若是让他再看清一些,他的脸色微变,想要再看清一点时,木盒又被她慢慢滑上。
只听见她继续说道:“这样做,对伯父所求之事,似乎益处并不是很大啊?”
“沉璧一路行来能得顾九郎一路照拂,又以玉佩相赠,我自觉相貌不俗,才智也是不凡啊!若能妥善处之,于伯父好处多多。若不能妥善安置。。。”
说到这里,她的话一顿。慢腾腾的抬着头来,那双浅色的眸子里哪有刚入门之时的盈盈若水,清可照人,她带着一丝狠戾道,“他日之事便不可知。”
他日之事便不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