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绥更听不懂沈氏在说什么了:“娘,我们进去吧,殿下和祖母已经在里面了。”
“嗯嗯,娘来推你。”
“谢谢娘。”
沈氏推起轮椅还没走两步,就惊讶赞叹:“这轮椅好顺畅呀,转起弯来也很轻松,公主真的有心了。”
谢绥下马车的时候,沈氏就觉得谢绥是被人精心照顾过的,穿的是锦衣玉服,身上的伤也都有好好上药,闻不到任何的血腥味。没想到,就连轮椅这样的小细节也被考虑到了。
沈氏自问是想不到这么周全的。
谢绥和沈氏进屋的时候,君清氿已经端坐在首座喝茶了。
“老夫人可曾知晓刚刚下的圣旨?”
“请殿下明言。”
“那本宫就直说了,刚刚梁芳梁公公来公主府宣旨,说谢家流放崖州。”
一石激起千层浪,谢家众人惊呼:“什么?”
谢老夫人惊得往后退了两步,略微平复了一下呼吸:“敢问殿下,圣旨可有说什么时候启程?”
“后天。”君清氿顿了顿:“和本宫一起。”
这句话起了更大的一层浪,就连谢老夫人也连呼:“什么?!!”
谢老夫人蹙眉看向谢绥,想向他确认一下这句话的真假,这个消息未免也太惊人了,难道昭阳公主因为谢家也被陛下厌弃了?
君清氿淡淡一笑:“崖州是本宫的封地,本宫三天后启程去封地驻边三年,你们就和本宫一起。”
君清氿的话让谢老夫人的眉头蹙得更深,崖州那样的偏远孤岛怎么会成为王子皇孙的封地?更何况还是君清氿这样千娇万宠的嫡公主,先不论陛下怎么想,这么于理不合的一件事,礼部那群老古董竟然没有劝谏制止?
君清氿知道谢老夫人已经看出其中的问题,心中暗叹,盛京城这些百年世家的老夫人哪个不是心智过人、通透识大体的人精,可惜都只能宥于后宅,做一个背后的女人。
“这段时间本宫有很多的事要做,你们现在就收拾东西随本宫去公主府。”
陈氏问:“不知我们去了公主府是什么身份?”
“你们以后是公主府没有签卖身契的奴仆。”君清氿的话有些残忍:“以崖州之大,大概是开垦荒地。”
谢老夫人非常坦然地朝君清氿一拜:“罪妇代表谢家上下感谢殿下的厚爱。”
开垦荒地算什么?做奴仆算什么?如果是真的流放,天知道谢家这些老弱妇孺能活几天。
“老夫人不用这么自称,本宫不在意这些,听着也别扭。”
“罪妇不敢,实在是怕被有心之人听到,以此大作文章攻击殿下。”
君清氿不甚在意地挥挥手:“没事,而且你们这么自称的话,谢绥也得跟着。”
谢绥懒洋洋地附和:“是呀,祖母,公主都这么发话了,遵命就是了。”
谢老夫人瞪了他一眼:“谨遵殿下旨意。”
“行了,快收拾东西吧,本宫的晚宴还在公主府等着你们。”
谢绥六岁的侄子谢闻渊“哇”了一声:“还有大餐吃呀!”
谢绥促狭:“昭阳公主府的膳食,你想想那个规格。”
众所周知,昭阳公主府就是“最好”的代名词。
谢闻渊拉住宁氏的手晃了晃:“娘,那我们快点收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