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无瑕忽然觉悟:“那我是该好好学骑射。”
真到了开弓对峙的那一天,她也好有个准头拦下不是?
妙在她天生神力,就算多年不练,这弓也是拉的开的,有了某人的精心教导,进步更是神速。
看着满地的猎物,她不禁低笑出声来。
“怎么?”
殷深走到鹿尸旁,将它身上的箭拔了出来。
才听见身后的姑娘说:“想来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名震内外,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有一日竟撇下君臣,陪一个岌岌无名的小丫头狩猎。”
他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将‘佞臣’二字发挥到极致。
男子却不以为然,将捕获的猎物尽数装起来,挂在马鞍上,然后拉着她上马:“非是我目中无人,只是怕回去后便没有机会好好陪你。”
回到京城,就要面对来自各方势力的针对。
相府宛若唐僧肉,对外人而言,在圣上驾崩之前,能啃一块便是一块,来日夺权逼宫时,也能多一分底气。
有时回想起来……当真觉得对她不起。
他最辉煌的时候,没能牵着她的手共度,到了最危险的时刻,却要她一起来承担……
“哦?”
司无瑕托着下巴问:“大人……是将无瑕当作笼中鸟看待么,纵容我武艺不济,为大人研磨还是不在话下的,叹何没机会?”
司家的女儿,本就是在天空翱翔的大雁,又怎么做的来在笼中日日笙歌的珍珠鸟?
看到少女眉眼中的傲然,殷深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但还是最后问了一句:“当真不后悔么?若不选择我,你可以过寻常人般安稳的生活。”
“嗯……”
小丫头老气横秋的点头:“是这样没错,但大人就不好奇,为何我答应得这样快?”
这话令对方眉头一皱。
还没来得及追问,那狡猾的丫头便冲他勾了勾手指头:“你且上来,我细细与你说。”
“?”
又想玩什么花样?
殷深半信半疑的伸手,抓住马鞍便骑了上去。
谁料小妮子攥着缰绳与他说:“坐稳了,若一会儿摔下去,大人的美色怕是就要……”
话还未说完,腰部突然被什么环住了。
耳边热气扑来:“司姑娘说的坐稳,可这般?”
“你……”
“快些走吧,不若天黑了,本相也没法子寻出路。”
“哼。”
司无瑕得意一笑,“天黑又何妨,这天儿总是会亮的,大人不若唤手下回去报个平安什么的?”
自打抓了这缰绳,她就没打算在天黑之前回去。
有件事早就想做了。
“驾!”
缰绳被狠狠一甩。
无疾如它叱咤土地的名字一般,追着落日去了。
风迎在脸上都有些疼,但随着周遭的树木向后推移,远处的断崖终于逐渐显露全貌。
她手心冒出冷汗,看着天边的夕阳,用力一拽——
“吁!!”
无疾仰天长啸起来,及时停在了离断崖三丈远的地方,原地踌躇不安的跺着马脚。
这短暂却惊心动魄的悬崖勒马,便让人如获新生!
司无瑕紧紧抓着缰绳,抬头感受风在周遭涌动:“大人你听,我们这些活在规矩画的圈里的人,还不如山间的鸟雀鸿鹄自在。”
“你不喜欢京城?”身后之人出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