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起,司府在夜里竟也有人把守。
盛景安那厮别的不说,毅力倒是一如既往的好。
如今名正言顺,他像是和尚敲钟,日日都登门造访,与她一块儿习武,用膳,念书。
趁着夫子背过身去,司无瑕突然起了坏心,二话不说便一脚揣在前面那张椅子上!
碰!
巨响声传遍私塾。
堂堂三皇子,竟摔了个汪汪啃泥。
司无瑕还没来得及幸灾乐祸,台上的夫子便汗颜的说:“三殿下,你……你怎么摔地上了?”
“我……”
盛景安想黑脸,却又不得不顾及场合。
他只知后背突然有一股力砸来,等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失去了平衡,‘趴’在了地上。
显而易见,定是被踹的!
可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坚持到今日,便只能咬咬牙认下了:“对不起夫子,我一时没坐稳。”
这话别说夫子,连他自己都不信,更别提始作俑者了。
夫子欲言又止,最后无可奈何的叹气:“下回当心。”
“是……”
盛景安艰难的爬起来,镇定自若的坐回去。
只不过调整姿势时,将椅子挪了挪,确保某人的脚够不着。
小样……
跟你姑奶奶我斗?
司无瑕轻哼一声,看着自己淡粉的蔻丹,得意的想:看你这小身板,能挺到几时?
于是在忍过一时后,相似的花招层出不穷。
盛景安一一认下,终于在某人送他出府的时候,忍无可忍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司无瑕,你不要太过分了,真当我是泥人随便捏么!?”
他不过是看在她那张与悠然神似的脸,还有司家兵权的份上,才对她一忍再忍!
“终于装不下去了?”
司无瑕对那人冷冷一笑,用力抽离了被禁锢的手。
随后轻抚酸痛的手腕,无畏无惧的仰视着对方的怒目:“殿下于谁,都是一副恩赐的姿态,也只有江悠然那样的女子,才会全盘照收吧?”
什么!?
盛景安惊了一下。
想要收起失控的神色,却已经来不及了。
“怎么,”
司无瑕抱着双臂道:“殿下在我父亲面前唱深情戏的时候,竟没想过有一日若东窗事发,会不会被司家人摁在地上鞭笞?”
此等丑闻,与圣上当初的昏庸之举有得一拼。
届时世人只会对三皇子和太子妃口诛笔伐,她这个蒙受无妄之灾的可怜人,自是安然无恙。
“你……”
盛景安有种不详的预感,“早就知道此事了?”
那么当初酒楼初见时,初入相府时的抗拒,就都解释得通了!
她竟戏耍他!
男子脸色巨变,挑起怒火的人却丝毫不慌张。
司无瑕露出微妙的笑:“殿下有时间迁怒,倒不如先顾顾自己,听说……西荒岭的庄园夜里失火,等天亮的时候,竟是白灰一片呐!”
西荒岭!
盛景安瞳孔一缩,来不及细想便转身离开。
想来他知悉全部后,定会气得心肝肺疼,恨不得将始作俑者揪出来,报那下黑手之仇。
可惜就算他知道,也挽回不了那么的多精锐死士。
白瞎了那些鲜活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