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需派人去采一些,用不了多久就能备齐。
殷深轻叹了一声:“不是药材的问题。”
“何意?”
“可还记得我母亲会蛊?”
“当然。”
“摄心这种毒,真正的核心,是蛊,而非毒。”
“蛊在江悠然手中!?”司无瑕惊道。
“不错。”
殷深看向不远处的柜子:“你去将右手边第一个柜子里的东西取出来,便知来龙去脉了。”
果不其然。
她上前打开柜子,发现里面赫然躺着一支笛子和典籍。
于是将两者都取了出来,走回床榻的同时,一手翻看典籍,里头竟完整的记载了蛊毒的用法,以及如何培育强大的蛊。
司无瑕不禁抬头问:“你母亲没将这些也传授给江家人吧?”
“当然不。”
殷深不以为意的说:“江家掌握的不过是如何用蛊,母亲留下的子母蛊,如今已经年老,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除非用格外刺耳的东西刺激母蛊,否则是不会有任何反应的。”
可能够产生刺耳的声音的东西,张口就能输出百来个。
司无瑕蹙眉道:“所以我们要先去蛊,再解毒?”
“不错。”
殷深语气平淡的说:“万物相生相克,蛊自然也有弱点,但富贵险中求,蛊是诱不出来了,只能毒死蛊,可同时中蛊者也会有性命之忧。”
这不就是以毒攻毒么?
司无瑕不禁咋舌:“那咱们还用得着制解药么?”
后者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不必,若太子扛的过去,可获百毒不侵之身,若扛不过去,便会与蛊同归于尽,自然无需什么解药。”
这算哪门子解法?
她着急起来:“就没有旁的什么更稳妥的法子?”
“有。”
殷深将书页翻到最后,指着上面的血字说:“移魂术。需有人自愿服下母蛊,诱引子蛊入体,但此人必死无疑,是一命换一命的法子。”
说完,他慢悠悠靠在床头:“他是一国太子,想必有很多人愿意为他付出性命,你不必担忧。”
“就这么简单?”
“不然?”
“……”
司无瑕陷入了沉默,许久才想起一个缺漏:“母蛊在江悠然手上,怕是轻易得不到。若她将母蛊毁了,子蛊也会死,子蛊体内蚕食储存的摄心毒就会瞬间蔓延全身,最后中蛊者不治而亡。”
说来说去,太子的性命竟是捏在江悠然的手中!
“不仅如此,”
殷深不紧不慢的说:“恐怕江悠然早就将母蛊交给了盛景安,依盛景安多疑的性子,定会将母蛊随身携带,不轻易展露人前。”
原本就要清晰的解毒思路,瞬间又蒙上了一层雾。
司无瑕头大不已:“我之前还信誓旦旦的答应怜玉,找到药材便能替太子解毒的!”
谁料竟这么麻烦。
她不禁对榻上那人说:“你母亲当真是会给你捡绊脚石。”
若太子死了,盛景安坐上皇位后,定会将大盛搅得天翻地覆,届时她与他该如何过平静日子?
“莫慌,”
殷深握住她的手:“若最后太子死了,大不了我带你回我的故乡,那里不会有人成为我们的阻碍,或者连司家上下也一起搬迁……”
他倒是将后路考虑得天衣无缝,全然不在乎太子的性命。
可她要的,是盛景安的命!
司无瑕默默抽回小手,“这天下,可以是任何人的天下,却唯独不能是盛景安的天下。”
就算是死,也要盛景安和江悠然死在自己前头。
否则她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