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正好我也要过去看看他写多少了,偷懒儿了没有。”
秦晔终于抵不住心中冒出来的酸气,“这么关心他?你什么时候也能对我这么上心?”
沈辛茉闻言不由怔了一下,旋即笑着看向秦晔,“等殿下也跟我签了契约,我成了您的编修之后,我自会对殿下您百般上心。”
秦晔无奈轻弹了下她的前额,淡笑着道:“花言巧语。”
“行了,赶紧去吧,不过要快点回来,别呆太久。”
“那下官就先告退了。”
秦晔目送她离去,虽然心中百般不愿,可到底还是没有唤她回来。他很明白方才她那话里暗含的意思,她是在告诉自己,她之所以对赵岳这么上心,是因为她是赵岳编修的缘故,无关其他。正是因为知道她对编修之责的热忱,秦晔才不忍对她多加干涉。
她是一个尽职尽责的编修,作为书局的掌权人,他应该高兴,可是身为五皇子秦晔,他却并不是很开心,只懊恼她未免也太尽职尽责了些。
赵岳把全部的身家都拿去还赌债之后,已经是身无分文,而如今他虽拼命写这些话本稿子,但却是拿不到一枚铜钱的。这平时吃穿住行自然都成了问题,还是沈辛茉借了他一笔银子,以维持他正常度日,偶尔还会带些饭菜过去给他。
赵岳也的确遵守诺言,没有再去过书局,虽偶然偷懒,但在沈辛茉的监督之下,稿子的进度还算可以,照目前的速度,应该可以在年底之前写完。
沈辛茉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当初提出这个主意的时候,她也是在心里暗暗估量过的,赵岳短短几日便能写就一本别册,在年底之前写完十二册话本稿子,虽在时间上会有些紧张,但以赵岳的能力也是可以完成的,要是换成其他人都不一定了。
几场寒风呼啸之后,不知不觉已是入冬。书局各个编修的屋子里都给配发了炉子,关上房门,坐在炉子旁,倒也暖烘烘的,并不觉得冷。
沈辛茉半靠在软枕上,手里拿着几张稿子,这是昨天赵清怡刚拿给自己的。沈辛茉的意思是,想趁热打铁,让赵清怡赶紧再出一本书,把她的名声打出去,这样也算是能在这一行站稳脚跟了。
赵清怡也正有此打算,以前她是不敢,现在她只觉得自己有满腔的热情。更何况,她如今虽种菜养鸡,平日吃喝不成问题,但是却也需要一些银子来维持平常的生活。虽说上次拿到的润笔金还剩下一些,但总有坐吃山空的时候。
赵清怡也安心写了几页稿子,心里不是很确定,所以想先拿来给沈辛茉看看,听听她的意见。
沈辛茉正是看得入神,却突然听得外面有敲门声,沈辛茉扬声道:“进来。”
房门被人推开的一瞬,立刻又冷风灌进来,沈辛茉赶紧拢了一下自己的披风。
开门的人是书局里跑腿的小厮,“沈大人,有人给你送来这个。”
只见那小厮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一个蓝色锦盒递到沈辛茉面前,沈辛茉见他神情如此紧张,不由暗暗疑心,待她打开锦盒,看到锦盒之中的东西之后心中很是诧异,里面装着的是一只碧绿通透的玉质茶盏,粗略一看,这茶盏除了玉质不错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但仔细一看,却发现这茶盏的茶壁之中竟有一缕红色游动,离近些看,那一缕红色竟似一尾红色小鱼,而那碧色的茶盏就像是一汪碧水,那尾红色的小鱼在其中游来游去,看起来很是欢快。
沈辛茉暗暗惊奇,这究竟是何等高超的技艺?她当然不相信这茶盏之中的真的是一尾红色的小鲤鱼,就算它是真的,也不可能在一个玉盏里游动,但是里面的那尾小鲤鱼活灵活现,好似真的一般,叫人不免惊奇赞叹。
那小厮方才好奇之下已经打开看过锦盒里的这只玉盏,也深知这玉盏的珍贵之处,所以行动之处小心翼翼,唯恐将手中的茶盏给打碎了,一直到完好地交到沈辛茉的手上,他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东西是谁送来的?”
“是一个小女孩儿,她说是有人要她送给沈大人您的。”
“那小女孩儿呢?走了吗?”
“还没有,小的特意将她留下了。”毕竟这件事不同寻常,就算是他这样不识货的人,也看得出这只玉盏有多珍贵,对方想要送给沈大人,最稳妥的法子自然是亲自将东西交到沈大人的手中。难道对方就不怕那小女孩儿一个手不稳就把这样珍贵的一只玉盏给掉在地上,摔碎了吗?
更何况,这样重的礼,对方却连个姓名都不留,可见是有些问题的。故而,他才特意将那小女孩儿给留了下来。
沈辛茉很快见到了那个来送东西的小女孩儿,可是那小女孩儿除了说出让她送这只玉盏来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之外,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
经过这一番折腾,很快书局里的人就都听说有个男人托一个小女孩儿给沈大人送来了一只玉盏,原说一只玉盏而已,虽然比普通的茶盏要昂贵一些,但对于出生在名门之家,从小见惯了各色珍品的沈大人来说,应该不算什么。但惊奇的是,那只玉盏里竟有一只能游来游去的红色小锦鲤,看起来就像是真的一样。
消息传开,有些人忍不住好奇,竟争相前来沈辛茉这里想要一观这奇特的玉盏。
沈辛茉索性将那只玉盏放在书桌上,任由那些好奇之人去参观,而她自己则半倚在榻上,苦苦思索,这只玉盏究竟会是什么人送给自己的。
众人围着那只玉盏议论纷纷,赞叹不已,沈辛茉倚在榻上却颇有些苦恼。她想来知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道理,平白无故被人送了这么一个大礼,她心中很是不安。尤其,她隐隐觉得这只玉盏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约莫是以前真的见过,只是如今自己失忆了,却想不起来了。
“都聚在这里做什么?最近都太闲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