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长剑的手紧了紧,岑清江心中暗下了决心,接着就见她径直往里冲,分明是不管不顾,想要直取陈良性命的架势。
岑清江不想耽搁一分一毫的时间,这么冲过去的时候,自然顾及不全那些朝她飞射而来的暗器,她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中了多少暗器,一边用长剑抵挡着,一边直冲陈良的身边。
那陈良一见她这架势心中也是慌了,他这是宁愿舍了性命,也要杀了自己啊,想起面前此人十二岁时就能杀人不眨眼,陈良也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但转念又想到,这船上都是自己的亲信,有什么可怕的?该害怕的是他岑清江才对。
这么想罢,他大声呼喊,“来人,抓刺客!”
待他话音落下时,岑清江已经一路冲到了他的面前,胳膊上、大腿上,不知插了多少暗器,但她仿若未觉,只一脸杀意地朝陈良攻过来,长剑擦着陈良的脖子划开,到底刺了个空。
陈良功夫不弱,不然这些人也不可能跟着他一起叛乱了。在这水上,你想要占有一席之地,那必须得有真本事,否则没人肯服你。
程文暄这边还在费力地挡回那些暗器,见那边岑清江和陈良已经动上了手,不由暗暗心惊,这个岑老大是不要命吗?他这样只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但是他不知道,对岑清江来说,若是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无所谓了。
岑清江冷笑着看向面前的陈良,“没种的东西,这样就吓坏了,急着叫人过来帮忙了?”
“你不用这样激我,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他们既然是我的手下,自然理应护着我。”陈良这话说得断断续续,因为他眼下已经应付不暇。
而这个时候,他的那些手下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之后,也都陆续地赶了过来。
程文暄看了一眼正在跟陈良对战的岑清江,转身便以一己之力将那些赶来的人给挡在门外。
形势已经迫在眉睫,再杀不掉陈良,她和程文暄两个人是很难从这么多人手里逃出去的,下场只有一死。
尽管已经有些力竭,但岑清江的攻势却越发猛烈,她几乎放弃了防守,竭尽全力地进攻。
她这种不要命的打法,陈良完全招架不住,疲于应付之际,只觉脖颈一凉,那冰冷冷的剑刃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一颗心便骤然坠了下去,他知道自己完了……
在这水上只信奉强者,今日自己当众被岑清江用剑抵着脖子,自己就已经不再是强者了。但岑清江却不同,自己当日是率众偷袭了他,并未真正地战胜他,此番他又攻回来,擒住了自己,他就还是那个强者。
只见岑清江用剑抵着他的脖子,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他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
“因为,我不要命,而你太惜命。”自从父母去世后,对于岑清江来说,这世上已经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了,岑帮成了她的一切,谁要动岑帮,她就要跟谁拼命,正因为无所顾忌,在跟陈良交上手的时候,她已经占了先机。
陈良那些闻风赶来的手下,见自己的老大已经被岑清江控制住,一时也没了动作。
就在他们犹豫着眼下是该投降,还是该仗着人多,一举把这二人杀掉的时候,只见岑清江手执长剑,一个狠劲儿,竟是把陈良的整个头颅给割了下来。
血溅到岑清江的脸上,她连擦都擦一下,直接拽着陈良的头发,将他的整个脑袋给拎了起来,整个场面极为骇人。
那些人被吓得都是目瞪口呆,就连程文暄也呆住了,他的确是听过有关于岑清江凶悍的传闻,但之前每次跟司微云一起见到的岑清江,身上都看不出丝毫的狠戾之气。
而眼前的他,就像是一个从地狱归来索命的恶鬼,令人望而生畏。
此刻的岑清江好像是另外一个人,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人。
在所有人沉默的注视中,岑清江拎着陈良的脑袋走到窗边,取出怀中一个小竹筒,从小竹筒里倒出了一粒丸药状的东西,只见她将那东西高高抛向空中,片刻之后,那丸药在空中炸来,有火星溅落下来。
岑帮的人都知道,这是帮主独有的召集帮众的信号。
一看到这信号,附近的其他几艘船也立刻往这边靠近。
做完这一切,岑清江看向被程文暄堵在门口的那些人,沉着声音开口道:“我知道你们跟着陈良有自己的打算,要么是被胁迫,要么是不甘心一辈子就这么居于人下。我理解,所以我提醒你们一句,现在你们最后的机会了,若不趁着其他几艘船赶过来之前,把我给杀了,你们以后再难有出头之日了。”说着,岑清江冷冷一笑,“今日谁若是能把我给杀了,说不定明天你就成了岑帮的老大了,怎么样?你们敢不敢?”
程文暄听了之后,不由着急起来,这岑清江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在这紧要关头说这样的话呢?还提醒他们要把你给杀了,这是自己找死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