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口气,“贺子农,你如今可是我身边唯一一个可以用的人了,你可得好好保护好自己,将来,还得风风光光迎娶我家碧桃呢。”
贺子农嘿嘿一笑,“我办事,小姐放心。”
说着,他指了指食盒,“我在这里耽搁时间太久,会让人起疑心的,现在就走了,小姐也要多多保重。”
楚娇看着贺子农离开,心中七上八下。
高兴的是总算找到了一个离开的出口,但却也十分担心和害怕,觉得自己不该因为想要自救,就将小旭卷入这是非中。
贺子农不知道在外面联横如何,但六皇子回景泰宫的时间确实越来越少了,看起来就像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麻烦,他需要马不停蹄地去做处理。
尽管如此,楚娇也不敢松口气,尤其是到了晚上,她很怕自己刚睡着,六皇子就进了屋子。
哪怕她和他都是和衣而睡,但说起来总是睡在一张床上的人,她不喜欢这样。
一晃时间过去,四天后的禅让大典很快就到了。
六皇子一大早就起来,锦衣华服,头戴冠冕,他立在穿衣镜前左右顾盼,仿佛回到了成年后第一次要见楚娇的那天。
他想到了楚娇便要见她。
楚娇精神不怎么好,连续好几日都没有睡着,自然脸色是不会好看的。
她皱眉问道,“六皇子叫我来是做什么?难道你的禅让大典还需要我去观摩吗?”
太子是真心愿意禅让的,可这大典本身就是在作秀。
观礼的人也不多,都是朝中主要的中流砥柱,贵族世家的掌门人。
别说楚娇是不会去的,就连太后都不会去。
没想到六皇子却说,“我这套衣裳好看吗?”
楚娇一愣,“什么?”
六皇子笑了起来,“我还记得十六岁那年,有一次家宴,我弄脏了自己的衣裳,去太子哥哥那换了他的锦袍,太子哥哥的衣裳总比我们的好看一些,你说六表哥你真好看的时候,我觉得比吃了蜜糖还要甜。”
他陷入了回忆里,“后来我回宫之后,就一直在穿衣镜前张望,好奇怪,从前人人都说我生得好,我自己却不这么觉得,但自从你说过后,我就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人了。”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他才对太子哥哥的衣裳感兴趣的吧?
虽然他是无冕之储,可是头顶上有太子哥哥,到底还是憋屈的。
楚娇楞了楞,“我失忆过,所以你说得这些事我都不记得了。”
就算有这么一回事,又能代表什么呢?
六皇子笑了起来。
他张开双手,转了一个圈圈,“来,表妹,你将那日的话,再说一次,我想听。”
楚娇抿了抿唇,“六皇子殿下,您穿这身衣裳真的很好看。”
这句话也不算是在撒谎。
六皇子眉目如画,确实是个罕见的美男子。
只是,并不是这身衣裳衬托得他好看,而是,他本身的容颜就非常优秀。
六皇子可不在意这个,他如愿以偿听到了这句赞美,早就心花怒放。
他心情大好,“等着,禅让大典过后,我就让楚娇从此不在这个世界上活着。以后,你会以别的身份成为我的妻子。”
楚娇抿了抿唇,“可是我很喜欢我的名字,我的出身,我的家人,和我的一切。我不想要假装已经死去了,那样的话,岂不是我永远都不能在太阳底下正大光明地活着?六皇子您一直追求的是名正言顺,我难道就不是吗?”
她顿了顿,“再说,就算如此,我也不会是您的妻子。六皇子可不要忘记了,你已经娶妻了,你有妻子的,你的妻子叫萧蕊。”
哪怕她改名换姓进了宫,说到底也只是个妾啊。
正常人哪里会这么想不开,好端端的太子妃不做,去给六皇子当妾呢?
何况,她根本就不爱他。
六皇子目光一闪,“若是你不喜欢换名字,那我也可以再想想办法。太子哥哥说,他对你只是兄妹之情,不愿意耽误你,我觉得这样很好,到时候一纸退婚便可。
至于萧蕊,你完全不用将她放在心上。
她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我从不承认她是我的妻子。她也不配。”
话音刚落,只听门口传来女子悲愤的声音,“六皇子,你就是这样看我萧蕊的吗?我萧蕊对你来说,居然什么都不是,你也不承认我是你的妻子?”
萧蕊泪如雨下,却还是倔强地挺着胸,“你可不要忘记了,我们是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大婚过的,拜过你的父皇,拜过你赵家的祖宗,我的名字和你的名字一起,记入了你赵氏的宗碟。”
她冷笑起来,“这样的我,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吗?也许你心里是这样想的,你也可以这样想,但抱歉,事实上,我就是你的妻子,就是你明媒正娶的六皇子妃。将来你若是成了太子,那么我也必然是太子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