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一一听到这话也有一瞬间的怔愣。曾祖父的身体怎么样她最清楚不过,不可能一夜之间就风寒忧虑的起不来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缘由。
郑一一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老爷子的屋子。点点头接过药箱。
谢山和周斌等人听到老爷子不能出来治伤还有些担心郑一一的医术,结果郑一一的银针扎下去,谢玉流着鲜血的伤口竟然就不再流血了。然后郑一一给谢玉的伤口上撒上药粉,用早就已经煮过的纱布给他包扎好,最后系上个漂亮的小蝴蝶结,谢玉的刀伤就弄好了。她一连串的动作十分熟练且美观,之后又同样的给屋里的其他伤者包扎了伤口,整个过程虽然一言不发,却沉稳细心。
谢玉看着给周斌包扎的郑一一,轻轻地弯了弯嘴角。当郑一一转身,不经意间和他的目光相对的时候,谢玉又对着郑一一温柔至极的笑了出来。郑一一顿了片刻,又回给了他一个明艳的笑。
然后一声惊呼就打断了他们二人的对视,众人转头看过去,就看到有个受伤的护卫在忍不住地痛呼,紧接着就是郑万的抱怨:“哎你别乱动啊!你后背被砍了这么大个口子,我姐忙着呢没法给你用银针止血,我银针又是半吊子,只能给你下猛药了。你放心,虽然这个止血健体粉是我自己配的,撒在伤口上有点疼,但是我曾祖和我姐都已经验证过了,这药粉的止血和恢复功效特别好!你占大便宜了你知道吗?好了让你别乱动啊!再乱动我就不给你治伤了啊!”
那个护卫疼的面皮都抽搐了起来,天知道他在心里多希望这个半大的小子别管他了,还是让那个看起来就很沉稳、医术很好又漂亮的姑娘给他治疗吧!!
总之在郑一一和郑万的努力下,受伤的十来个护卫很快就被处理好了伤口。在这个时候,一直都没有说话的谢山忽然对着郑百十开口了。
“郑壮士,这次多谢你了。若是没有你带着你的兄弟们上山,我们父子怕是要折在这个地方了。”
郑百十听着谢山对他的称呼咧了咧嘴:“可别喊我壮士,我就是一农户而已。不过现在和这些兄弟们在镇上开了几家当铺,大家都喊我一声郑大当家的,谢先生也可以这样喊我。”
谢山便从善如流地喊了一声郑大当家。然后直接提出了他的请求。
“我希望能郑大当家能够和你的这群兄弟们护送我们父子回京。大当家的也看到我们父子现在的困境了,我这忠仆带了二十来个精卫好手过来,现在已经折了一半。从村子到京城至少也得有一两个时辰的路程。想来回去的路上也不会太平的。光凭我们这十来个人,实在是很难平安回京。我固然可以再等个一两日召集更多的人手过来,但夜长梦多。本人实在是不想再拖延下去了。所以,只能麻烦郑大当家的送我们一程,只要平安回京后,谢某必有重谢。”
郑百十坐在谢山的对面,他和谢山安静的对视了片刻,忽然就爽朗的笑了起来。
“罢了。重谢什么的就不用了。毕竟你们父子二人也是被我家的孩子给捡回来的,要是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最后还没了,那就白折腾了不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们兄弟就再送谢先生你们父子一场,只希望能够结个善缘吧。”
郑百十说完这话就站了起来:“那咱们就走吧,就像谢先生说的,夜长梦多。今晚上,怕是还有几场恶战呢。”
然后,郑百十就去院子里牵上了大黑,其他的郑东等十八人没有马骑,好在郑斌他们来的时候就是骑马,且那些追兵们也有骑马的。虽然在厮杀之中有不少马匹都跑了,但是凑够十八匹马还是足够的。
之后这一行将近三十人,就上了马车、骑着马,一刻也没耽搁的向着京城而去了。
郑一一站在院子里看谢玉和谢山父子上马车,再看骑上大黑马的她爹。忽然又有一种强烈的心悸感出现。她快步跑向前,一把抓住了郑百十的手:“爹,千万小心。”
郑百十眼神一闪。点头。
而后,郑家的所有人就连夜等待着郑百十他们的回归。
可等到天边晨光微熹、等到烈日当空,他们都没有等到郑百十的回来。
郑一一的脸色有些苍白,眼中都是血丝。而郑千郑万已经在院子里不安的走来走去了。只有王月戎看起来还能稳得住,只是她捏着绣花针的手,已经第三次扎到了自己的手指了。
忽然院外喧嚣大起,似乎有很多人向着这边来的样子。
郑一一蹭的一下站起来,郑千已经把院门打开。
而后,郑一一就看到了一个面白无须、身穿着像是什么官服的年轻男人站在院门前,笑眯眯地道:
“这里就是大郑村郑伯爷的家吧?咱家是来宣旨的。”
郑一一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