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啦,大头老爷算不清账啦!又有硬币买鱼了就行,它可是不打算让宫肆再给它钱的,它要勤俭持家!
倒是溪流私下也数了数硬币,然后对宫肆道:“大头赚了。”
那只鸟吐出来的硬币显然比叼走的多,而且多的不止一点半点,想来也知道,倘若这真的是一只惯犯的话,每次都乱收费,收完就跑,那它嘴巴里的硬币还真的应该比其他鸟多。
也就是遇到大头了,点子硬,抢劫的被抢劫了。
当然,大头完全不知道,它是真的算不清账。
“不过,这些鸟为什么要收硬币?”溪流不解了,从宫肆那里拿了一个硬币把玩,他还把它放到鼻子下闻了闻,这一闻就闻出点玄机了。
“这个东西……不是金属。”溪流用的是肯定句。
大伯微微点头:“这是一种名叫帕博拉的鱼制成的,不同币值的硬币对应的硬币材料也不太一样,有的是鱼骨有的是鱼肉,使用特殊方法让其变得好像金属一样坚硬,然后再做成货币,这就是庞托克的钱。”
“这里一向是实用主义,哪怕是钱,一定也要有其他作用,关键时候可以煮了当饭吃的,很多海鸟就很喜欢这种名叫帕博拉的鱼,只不过这种鱼奇大无比,一般的海鸟根本无力狩猎,它们也是聪明,居然学会用这种方法从人类这里换硬币,换了之后,其实就是用来吃的。”
大伯为两人解释了一遍,两人这才恍然大悟。
“纸钞也是帕博拉的鱼翅做的,只不过这些海鸟似乎不太喜欢鱼翅的味道。”大伯紧接着补充道:“其实炖汤的话,加点枸杞小枣,不用加糖,味道就非常不错的。”
宫肆&溪流:……好吧,一听就知道,大伯您一定尝过了。
不愧是大伯啊!
有了刚刚“追回赃款”的英勇举动,接下来就没有鸟敢欺骗大头了,用剩下的钱,大头又“买”了好些奇形怪状的海产,最后还找宫肆要过一次钱。
这倒是让宫肆有点奇怪:大头一般轻易不找他要钱的,但凡给它点钱,它每每还能剩回来,偶尔没剩,那一定是偷偷补贴给冬春了,要么就是给阿吉了,大头是条惯孩子的鱼。
如今冬春和阿吉没在,大头却主动过来找他要钱了,宫肆还有点奇怪,直到大头把他带到角落里的一个摊位,那是整个鱼市最不起眼的摊位了,而这名摊主……呃……大概也是最不起眼的摊主了。
和其他同行相比,它的个子小小的,大概就平时一只鸽子大吧,浑身杂黑色,大概就是黑里带着灰,眼睛、喙、脚全是黑的,乍一看就是个黑煤球,然后,也就是它够黑,宫肆这才在大头拨开白雾的时候看到了它。
大概是其他的摊主排挤它,它根本没找到正经摊位,就在边边角角一个不起眼的地方随便摆了个摊,摊子上的东西也十分不起眼,就两条小贝壳。
真的就两条小贝壳,拇指大小。
就是这样一名寒酸的摊主,和它同样寒酸的货物了。
也不知道怎么了,它被大头看到了,然后大头想买它的货。
“这还是头幼鸟。”溪流道:“你看它的羽毛,和其他鸟不一样,还是绒毛呢。”
在溪流的介绍下,宫肆这才仔细打量起这只鸟的羽毛,果然,正如溪流所说,这只鸟看起来灰扑扑的,它身上乱蓬蓬的毛还是绒毛呢!
难怪个子小,原来还是幼鸟吗?如果是幼鸟的话,那它的个子应该还可以。
不过这也能解释它的摊位为什么这么寒酸了,就这么一只羽毛还没长成、根本不能沾水的幼鸟,又怎么去海里捕鱼呢?它飞不飞得起来还另说呢!猎物之所以是贝壳,应该是它到海滩上挖的吧?这个不用沾水。
难免起了同情心,宫肆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硬币,全部放在了那只小鸟眼前。
看了看大头,又看了看宫肆,这支灰扑扑的幼鸟又看了看旁边虎视眈眈看向自己的大鸟,最终,它弱弱地从里面叼走了里面最小的一枚,直接当着宫肆的面吃掉,终于安心了似的,它朝众人叫了两声,然后……跑走了。
没错,跑走了。
不会飞,它直接张着两扇小翅膀跑走的,那两枚贝壳留在了原地。
“真是个聪明的小家伙。”大伯赞赏道,知道自己就算拿了硬币也保不住,直接拿了最小的一枚,还现场吃掉,这不是聪明是什么。
只是——
最小的一枚却是价值最高的一枚呢。
这就不知道它到底知不知道了。
宫肆收起硬币,大头则收起了那两枚贝壳,他们离开了这个鸟类鱼市,离开这里,宫肆紧接着又看到了好几个纸币上描画过的景点,直到最后,他们来到了最大面值货币上描绘的那个有着黑色十字塔尖的建筑前。
那也是本地最高的建筑了,是一座四层楼高的教堂,塔尖和钞票上、网页介绍上的一样,不过今天天气好,没有迷雾,看起来就是一座很有特色的黑色建筑。进去一看,里面与其说是教堂不如说是酒吧,穿着神职人员服装的人在这里卖着酒,据说是保佑出海平安的酒,如今淘金客多了,这些酒就成了保佑他们探险顺利的酒。
长长的桌椅被刻了各种各样的名字,到处都是,什么名字都有。
“这倒不是乱写乱画,而是当地的传统,只要当地有人出生就在这里留下名字,祈求保佑,后来淘金客们进来了,只要来到庞托克,一定会来到这里,留下自己的名字。”大伯介绍道。
“这个……这不是鳞和戈的名字吗?”随便找了个空座位坐下来,宫肆一眼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名字。
“哎?还真是。”溪流认得他们的笔迹。
然后大伯就从怀里掏出一把刀来,看向他们俩:“怎么样?要不要留一下名字?”
这是必须的啦——不客气的从大伯手里接过刀,宫肆和溪流分别留下了自己的名字,瞅了一眼旁边傻乎乎看着自己的大头,微微一笑,宫肆还在桌子上刻下了大头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