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奶,这是宫肆, 我在外面认识的朋友, 前阵子我不是每天都出去吗?就是到西面的集市去了。”一进门末法就冲进厨房, 对着里面正在忙活的老者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宫肆并听不懂,不过从末法的语气他就也大概猜得出来对方在讲什么。
“哦?你不是说你是出去找墨晶草了吗?”老太太没有回头,干枯的手握着菜刀利落的切着菜, 一边头也不回的对孙子说着。
末法:……糟糕, 自己说露馅了!
他不是个擅长说谎的人,抓着头想要解释一下, 然而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能解释什么,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抱着只到自己胸膛的老太太, 一边撒娇一边道:“阿奶, 这把菜刀好使不?就是宫肆做的, 他是刀匠。”
“哦?”老太太停了下来,看了一眼手中的菜刀, 等到再转过头来的时候,就对身后的宫肆一行人笑了笑。
这算是个友好的开始。
知道阿奶这边算是不会追究自己什么了,末法就高高兴兴的在厨房里翻找起来。一边从柜子里多拿几幅餐具, 一边去看其他锅子里的情况。
回给老人家一个笑容, 宫肆等人站在了屋子里, 在亚登的招待下坐在了桌子旁。
屋子里原本就一把桌子, 靠墙, 一共三把椅子摆在椅子的每个面,这三把椅子大概就是末法一家三人的位置,不过眼下显然不够用的,亚登很自然的将椅子从墙边搬了出来,搬到屋子中央,然后离开屋子,等到回来的时候,他手里就多了一张桌子,后面还有人跟着他,将四把椅子放在他们家门口就离开了,亚登则在弄好桌子后又出去把四把椅子一一搬了进来。
坐下之后,宫肆这才好好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房子里面比想象中宽敞,而且和看起来原始天然的部落外部比起来,里面看着“更现代”一些。
虽然有两个孙子(外孙),不过屋子的女主人显然很能干,屋子里被收拾的干净且整齐,一进门就是个厅,地板是土地夯实,看起来光滑的很,墙壁也是土墙壁,没刷漆,然而上面却挂满了各种手编毯子、干菜、一些生活用具……全部都是用挂的,然而却挂的井井有条,宫肆注意到门口还有一把木杆,应该是方便个子不高的老人用来够东西用的。
这些东西就是最天然的装饰品,将整个屋子烘托的极有异域风情又有生活感。
如今宫肆身后就是大门,前方左右各有一个门,左边的门就是厨房,如今末法和老人家正在里面做饭,右边的门关着,不知道是做什么的,然后在宫肆的右侧又是一扇门,说是门其实只有门拱,手工编织的毯子代替了门挂在了那里。
“里面是睡觉的地方,一共四个房间。”注意到宫肆的视线,亚登主动介绍道。
说完,他还打开宫肆右前方的门,半晌从里面拎了一把壶和几个杯子,为他们泡起茶来。
当时在蒲洲见到亚登的时候,他可从没想过他们之间会有如此友好且生活化的场景发生啊……喝着亚登递过来的茶水,宫肆心里想着。
“对了,蛋呢?”不过宫肆并没忘记正事,想到就问,他直接开门见山了。
亚登便点点头:“在我屋里的床上,我这就去给你们拿。”
他说着,站起身来,没等他撩起帘子进入卧室,宫肆听到厨房里的末法提高嗓门喊道:
“亚登,你带回来的这个蛋要怎么煮啊?我煮了半个小时了,可以拿出来了吗?”
话音未落,亚登那张一直很淡定的脸第一次出现了崩坏的表情,下一秒,宫肆便看到亚登冲进厨房里,等到他再回来的时候,手上端了一颗蛋,蛋上还有凉水,显然是他从锅里抢救出来,又在凉水里泡了泡弄出来的。
黑不溜秋的颜色,大概有三十厘米长?或者更长一点,不会超过四十厘米,这诚然是一颗很大的蛋,它看起来是哑光的,不知道是天然就这样,还是被煮过之后失去了光泽。
撇了撇嘴,宫肆皱眉道:“不会熟了吧?”
“应该不会,这个蛋没那么容易被破坏,我之前用火烧过,蛋壳一点也没有升温,你们摸,就算是现在,它的温度也是微微热而已,它本来就是微热的,我认为这是它还活着的表现。”亚登说着,将蛋放在中间,宫肆第一个凑过手去摸了摸:果然,是微微热的,比手的温度第一点,微温。
“我还敲过它,博科尼还咬过,这颗蛋都没有被破坏,专门买了孵蛋箱给它,也没有要孵化的痕迹。”亚登还把自己做过的尝试说了出来。
宫肆就狐疑地挑起眉毛:“该不会你是自己实在拿它没辙,搞不懂这是什么东西,觉得没用,这才把它给我们的吧?”
用一个没用的东西不但保住了自己一行人,还得到了一个承诺,这家伙稳赚不亏啊!
亚登就笑笑:“怎么可能呢?”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颗蛋是关键的东西。”表情严肃着,亚登看着桌上的黑蛋道。
不过,宫肆猜的也不是完全错误,他确实拿这东西没辙,整整三年,这东西在他手里都没研究出来,他不如把这东西交出去,换一个对自己更有价值的承诺。
当然,这点心思亚登是不会显露在脸上的。
“原来这颗蛋不是你带回家的食物,而是给宫肆的礼物啊。”末法从厨房出来了,手上端着两盘菜,为了给他腾出放菜的空间,宫肆将黑色的蛋抱开了。
末法去厨房端其他菜的间隙,他对亚登道:“那么,这颗蛋我们就收下了。”
点点头,亚登对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