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城外破庙中——
“教主,属下来迟了。”
庙中地上跪着一个身穿赤红羽衣的青年,恭恭敬敬的低头不敢抬头看人。
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同样红衣的男子,他面上阴沉没什么笑意,只是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破庙中晦暗不明看不清东西,却依稀能看出他那张阴柔到有些妖媚的面庞,若是有人白天见到他,一定会被他这张过分美丽的脸而倾倒。
过了很久,坐在破庙中的红衣男子才开口说话,声音却出乎意料的低沉而有磁性,本分阴柔的气息也没有。
“你是说……今日本座见到的那个可笑的人,就是当今武林的盟主?”
跟随他的教众都知道,通常教主说话的语速越慢就代表他的心情越不好,从他这轻柔的话语中,跪在地上的右护法微微抖了抖,知道教主这是十分不高兴了。
“是,属下已经打探好了,新任的盟主是去年才把府邸定在这里,从前的盟主府已经空了很久。”
红衣男子随性的倚着身后的巨大佛像眯着眼睛思量了一会儿,看他那个神态仿佛自己待的地方不是破庙,而是自己教中的软塌。
“呵,中原武林这么些年就选出了这么一个东西,我看他们这些所谓的正派人士也没什么指望了。”
虽然不懂教主为什么只见了一面就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跪在地上的右护法仔细掂量了一下,还是低声提醒道:“教主,此人不可轻视。”
“据说,他十六岁就习得了承天九华功的第八层,如今虽然卡在了第九层的瓶颈上,但他这个年纪能有这样大的造化已经是难得了,堪称武林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红衣男子阴鹜的看了他一眼,显然不满意他的话。
右护法偷偷地看了一眼教主的面色,忙又改口说:“当然,承天九华功怎能与我教的禁玉诀相比,那容真真不过就是徒有其名罢了,纵然他练到了第九层,那也无法跟教主这样高明的人相提并论,他连给您提鞋都不配。”
红衣男子不屑的轻哼一声,语气比刚才要舒缓了些,“那蠢货有什么资格能与本座相比,中原武林占据这一方钟灵毓秀的水土这么多年却毫无作为,倒不如空出来让我圣教重返中原执掌大权。”
“可惜,本座还要去找圣物,不然……”红衣教主停顿了一会儿,最终没有往下说,但他语气中的森冷杀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想个法子让本座混进盟主府。”他接着又说道,“圣物消失了这么多年,最大的可能还是在盟主府的什么地方,只有把那个东西拿回来,本座的修为才有可能更进一步,到那时才是我们屠戮中原的好时机。”
“更何况,我与那盟主之间,还隔着血海深仇。”
庙中的篝火苗诡异的跳了几下,若是有别人在这观看,必然要吓得昏厥过去。
右护法汇报完后先行一步离开庙中,独自留下来的红衣男子在原处待了一会儿后才盘腿而坐,起初看着是在打坐,谁知过了一会儿他的四肢百骸发出了“咔咔”的声响,好像骨头碎裂的声音。
他的身型原本十分高大,但随着全身那种恐怖诡异的声响后,他全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小,眨眼间就成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
一切平静下来后,红衣男子才睁开眼睛,赫然就是白天容真真见到的那个廊下独坐的少年人。
缩骨功这一独门秘笈早在中原失传了,却没想到世上还有人传承了下来。
少年想起白天容真真对自己露出的那挑衅讥讽的笑意,伸出手捏碎了佛像的右臂,恶狠狠地喃喃自语着。
“待到本座事成,定要杀你全家!”
第二日——
容真真起了个大早在院子里练功,初冬的清晨非常寒冷,太阳还没有彻底从东方升起,而他已经练完了一套功夫,鬓发间挂满了清亮的露珠,额间也有细密的汗珠。
他练完最后一套掌法,才慢慢收纳吐气结束今天的晨练。
承天九华功是容家的独门绝技,历来都是传男不传女,功法并不见得有多深奥,前四层十一二岁的小孩子都可以突破,但后五层却不是一回事,每进一层都可能要花费五年左右的时间,若是资质差些的人,五六十岁也达不到八层都是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