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真真最近正在琢磨魔教的事,一听这一段立刻就来了精神,抓了把瓜子在手里磕,目不转睛的盯着说书先生看。
“话说当年,前盟主容玉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是十八岁少年,刚出师不久,在江湖中毫无根基,就是个掉人堆里捡不出来的黄毛小子……”
这个故事说来的确有些长,在容真真看来甚至有些俗套。
早年容玉还年少,虽有一身高深的功夫,在江湖没有根基没有背景又没什么功劳,按理说根本当不上盟主,可他却阴差阳错在护送一个商户跑商的时候途经西域遇袭,恰逢被当时的魔教教主燕于飞救下。
那燕于飞常年习他们教中代代相传的禁玉诀,性情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喜好杀戮,但他却偏偏愿意同容玉交好,留容玉在教中住了大半年,称兄道弟每日都在一起同吃同住,燕于飞对容玉是格外的信任。
后来,容玉找了个机会离开魔教下山,连夜回了中原集合十六个门派杀回魔教,亲手刺杀了燕于飞,并把魔教老巢给一窝端了,要不是后来的护法紧急赶回撤走所有教众,怕是整个魔教早就不存在了。
容玉也因为卧底铲除魔教有功,因此年纪轻轻就被推举为武林盟主,当年在魔教黑水泉边一战成名,成为多少正派子弟心中的楷模榜样。
“只可惜,容玉一心想着把自己兄长遗留下来的三个孩子抚养长大无心成家,在当今盟主继任后,他便拂袖而去再不问江湖事,一代豪杰竟这样就归隐了,可惜。”
说书先生把剧情讲得跌宕起伏,在座的所有人都听得入了迷,尽管这段传说江湖人早就被人熟知,但大家还是爱听,他们就喜欢听魔教被铲除天下太平这种喜闻乐见的事,仿佛这是天大的好事。
啧。
容真真却在心里吐槽,这脚本听着可真耳熟,那不就是前世看得那些个糟心狗血的**小说吗?叔父跟那燕于飞明显看着就是一对相爱相杀的情侣,迫于正邪不两立的压力之类的分开,然后一死一活江湖不见的烂俗情节。
他只顾着自己吐槽,全然没注意到旁边阿阮低着头死死地握住茶杯的手,眼中一片血红。无论他听过多少次这样的事,他也只想把容玉挖出来碎尸万断。
耳边全是那些听故事的所谓名门正派江湖人士的嬉笑声,他们在庆祝故事里的燕于飞和魔教的覆灭,那些笑声仿佛地狱里上来的恶鬼,在阿阮脑中盘旋,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死死地压抑自己的本性,千万不能在此功亏一篑。
忽然有人握住了他的手,阿阮惊得眼中血红立刻散去,抬起头来就看到容真真正困惑的看着自己,“阿阮,你是不是不舒服?”
“盟主……小的、小的没什么,可能只是夜间没休息好。”阿阮强自镇定下来,勉强露出一个笑脸。
容真真信以为真,这两天确实不怎么好睡觉,尤其是早上经常会有各种鞭炮声吵死人,他也睡得不怎么好。
“那我们待会儿早点回去,你看你眼下都青了。”容真真温和的说道。
“是。”阿阮点点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茶盏,盘算着时机。
突然,几只暗器从窗外袭来,目标直冲容真真而来。
尽管情况发生的太突然,容真真也还是迅速反应过来,一把扯住阿阮的肩膀站起来快速后退,一边一脚把茶桌踢翻挡住接下来的暗器。
他把阿阮放在茶桌后藏好,低声说道:“你在这藏好,这伙人是冲我来的,你千万别出来。”
阿阮还要说什么,容真真已经冲了出去,拔出自己的龙吟剑跟窜进来的几个黑衣人打了起来。二楼的茶客不全是会武功的人,有些胆小的抱头鼠窜往楼下奔去,也有几个在帮着容真真跟黑衣人缠斗。
那几个黑衣人武力值比不上容真真,但他们胜在人多且武功路子怪异阴险,袖中的暗器时不时地就会突然冒出几个射过来,容真真的速度快却不可能抵挡得住同时从各个方向过来的各种暗器。
“盟主小心!”
阿阮尖叫着从茶桌后扑了过来,一把推开容真真挡在身前,两颗黑色暗器就这么凶猛的插进胸口,他瘦小的身躯被冲击的向后退了几步,猛地吐了口血,是黑色的。
容真真瞪大眼睛,他来不及去追那几个黑衣人,连忙奔到阿阮身边,却见他软绵绵的躺在地上,闭着眼睛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