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真真这两天老是觉得自己后背发凉,那种感觉就仿佛有什么毒蛇一样的东西藏在暗处伺机而动,随时准备把自己碎尸万段五马分尸。
可是每当他警觉地回头的时候,身后什么人都没有,只有阿阮在安静的低头学习内功心法,周围又没什么人监视自己。
“奇怪……”容真真挠挠头内心纳闷,难道是他得了被害妄想症?
想不透这其中的原因,容真真索性也不去想了,反正他也不是爱自寻烦恼的人,“阿阮,我出门一趟去,你在书房里好好地修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就等我回来再问我。”
阿阮从书里抬起头,乖巧的点头应下了:“是,容大哥。”
容真真见他这么乖心里就高兴,忍不住又说道:“待会儿等我回来,给你带又大又圆的糖葫芦!”
说罢,他心情愉快的抬腿哼着小调出了门。
等他走后,阿阮从书里再次抬起头,眼里的怒气简直要具象化,恨不得把整个盟主府连同容真真一块全烧死。
那个、那个伪君子!他竟然果真肖想自己!昨夜信纸上的那些个不堪入目的文字,什么教主“邪魅一笑裤头一松”,什么“盟主娇软轻斥无礼”,放眼看过去全是对他不敬的话。
他就知道,容真真这人下流无耻。
燕阮气到失心疯,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过,更何况是他最看不上的容真真,那书里把自己描写的仿佛一个只知道那档子事的蠢物,见了盟主就两眼发直蠢蠢欲动。
他见了容真真就只有想打死的冲动!
燕阮恨不得再次把容真真烧死一次。
他低下头瞪着手上的书,其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脑子里忍不住又开始循环播放昨晚看到的那些个糟粕,嘴上虽然还在低声咒骂,耳根却默默地红了。
可怜教主大人长了十九年,除了习武一心复仇之外,从未曾见过这些东西,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这种直接的小黄蚊,难免有种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感觉。
虽然容真真这伪君子狗胆包天肖想自己,但、但他的文采……
甚好。
燕阮冷酷的这么想,虽说他把自己写得十分好色且蠢,但看在他描述自己那般伟岸的份上,他勉强也还能再饶他一次。
不知不觉底线越来越低的教主大人今天的怒气也是虎头蛇尾的收场。
那头,容真真优哉游哉的去书局交了稿子,瑞娘起初还很不满意他年前那本书好好地突然弃坑不写,但当她看到新书的大纲之后眼前一亮。
“盟主,这本书可真是别出心裁!”瑞娘由衷的佩服,“如今正是咱们追查魔教下落的时候,他们纹丝不动不露马脚,咱们也不好追查,但要是先引他们出来再下手就容易多了。”
“您在时候写这样一个话本出来,无异于是打魔教的脸,他们能坐视自己教主被人这样编排羞辱?”
瑞娘把容真真夸上了天,仿佛他就是那智多星。
容真真:“……”
其实,他就是单纯的浪而已。
瑞娘高兴了一会儿,有忧郁的叹了口气:“只是,武林中对魔教中人避如蛇蝎,怕是很多人都接受不了这样的话本,更何况,还是您亲自下场跟那魔教教主配对,牺牲大了。”
“不。”容真真淡定摇头,“他们教主如果长得魁梧高大,就不算辜负我。”
最好今晚就敲他窗户质问他,然后把他一捆一扒完事。
从书局溜达出来,容真真闲着没事干在街上走走,刚过完年街上的人很多,大家好容易把初一的剩菜吃完,急忙就出来买新鲜的东西。
他眼角余光瞄到楼上似乎有什么人一闪而过,虽只有那么一瞬,他也足够察觉。从前太平悠闲太久,容真真出门经常不怎么警惕,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每天出门有意无意的注意周围,果然偶尔能发现一两只跟踪的小老鼠。
他并不打算现在就去把那些老鼠揪出来,小老鼠多没意思,后头的大鱼才是真正的目标。
他看到路边卖糖葫芦的老头又出来了,连忙走过去买了几个,老头照例是见了他就感恩,还习惯性的搭话:“盟主又来给弟弟买糖?”
“是啊,新认的弟弟。”提到阿阮,容真真忍不住就有些骄傲起来,毕竟他自己的两个弟妹拿出去太跌份,一个比一个虎,他说出去都觉得没给自己长脸,阿阮那么乖,他找到了做哥哥的使命感,提到他就满面红光。
老头虽然没太懂,但还是乐呵呵的恭喜,又问道:“那盟主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什么好事?”容真真把糖葫芦用油纸包好塞进怀里,一时间没听清老头的话。
老头笑呵呵的说:“您不是再过几月就要同柳姑娘成亲了吗?到时可有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