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
阿阮袖中的短剑悄悄的探出一点, 却也知道自己不能动手,楚寒若的内力深不可测,他跟容真真切磋过许多次都没看出胜负, 可见他还是有所保留的,自己一个人也未必能讨得了好, 更何况一旦他们闹出点动静来, 现在的盟主府里头住着很多名门子弟,到时被围剿, 他们的努力就功亏一篑了。
楚寒若抬起一只脚踏进房门, 瞥了一眼面色凝重的少年, 开口说道:“我早说了,你最好放下你的剑。”
阿阮的脸色铁青,他冷眼看着楚寒若走到容真真身边, 沉思一会儿后终于又问:“你为何知道我练的功法有问题?”
“我只是猜的。”楚寒若并没有给出证据,“你可以自己去查探一下,也可以当我没说。”
阿阮的脸色阴晴不定, 似乎还在考虑要不要动手。
楚寒若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容真真,忽又开口道:“你们之间的事我一概不管, 包括你的真实身份, 我也不会告诉他。但是,我不会允许你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事。”
“有些话不用我说的太直白, 你也不用探知我究竟是如何得知你的过往。”
“你还是早些看清自己的心比较好,免得做出什么后悔的事。”
这可以说是楚寒若第一次连续说出这么多句子,平时他要么是在擦剑,要么是在深沉装酷, 要么就是在参悟星盘,就是容真真也不能让他多开金口。
阿阮没料到一直不怎么被他放在眼里的楚寒若竟能把他捏在手里, 眼神里写满了戒备,他当然不信楚寒若的话,瞎子都看得出来他是容真真的人,怎么可能会不告诉他真相。
楚寒若却并不想多解释,光明正大的坐到容真真的位子上翻书看,貌似就是打算要看着阿阮不让动手。
过了半个时辰,容真真终于半梦半醒的坐起身来,他睡了一觉后觉着头疼好了些,也醒酒了不少,想起自己竟然心眼大到在在阿阮面前醉酒睡着,他可不敢赌那家伙到底会不会下黑手。
他睁开眼后没看到阿阮,却看到了霸占着他的位子吃点心的楚寒若。
“草,你要饭去了?”容真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楚寒若这货还能不能好,一次比一次破烂的回来,“我不是给你银子了吗?咋的,又让人打劫了?再说你不是都走了吗?怎么又特娘的回来了?”
楚寒若并不脸红心虚,他慢吞吞的咽下上好的龙井茶水,然后才回道:“武林大会,我天山门也该有一席之地,我回来很奇怪吗?”
“至于衣着,那没什么可关心的。”
“有饭吃没有?”
容真真气笑了,“我有你大爷!”
楚寒若并不生气,他反正吃了些糕点垫肚子好过许多,也不在乎再等等一起吃晚饭。
“阿阮呢?”容真真左右瞧了瞧人,发现平时总喜欢跟前跟后的那个少年不见了踪影,心中纳闷,那厮竟然放过了大好机会没来杀了自己?
“不知道。”楚寒若简洁的回答,竟然真的一个字也没有提刚才他差点被杀死的事。
容真真看了看外面的日头,估摸着应该是下午三点左右,他从榻上下来穿好鞋,对楚寒若说:“我还有事忙,你在这该干嘛干嘛,有事就去找阿陵,没事别烦我。”
楚寒若没有回答他,容真真也习惯了他这种爱搭不理的性子,索性自己走了。
那头阿阮自己回了房间,耳边却一直回响着楚寒若说的话,他在自己床边坐好,盯着青石地面发呆。
他其实也不是没怀疑过自己的内功心法是不是有问题,历代的教主偶尔也有练功走火入魔的事例,但那是少数的少数,很多都是年纪大了身体衰老抗不住反扑的心法才会丧命,但他才不过二十岁,却已经被折磨了很久很久,稍有不慎就会很容易情绪失控发疯,全身的血脉似乎都燃烧沸腾一样痛苦。
义夫曾说,只有找到圣物才能顺利化解这些危机,免于他将来死于经脉逆流,也就是说,如果他不能尽快找到东西彻底解决他的问题,那么他很有可能就在这两年内爆体而亡。
他曾经也怀疑过是不是自己练的心法有问题,别的弟子都没有出现他这样的情况,唯独自己不行,难道是心法有误?可他却又找不出可以怀疑的人,谁会胆子大到陷害教主?更何况,那心法是义夫严加保管在一边督促着练的,按理说更不可能有什么差错。
这个念头也就在他的心中盘旋过一瞬间就消散了,他自信不会有人对他不利,义父就更不会了。
楚寒若的话怎能完全当真呢?说不定他就是故意这么说,好让他们内部互相残杀怀疑。
阿阮压下心头涌起的那点涟漪,又过了半晌才恢复平静。
第二天就是武林大会正式开始的日子,容真真一早就起来穿得衣冠整齐道貌岸然,看着就像个正人君子。他一个纵身跃到擂台之上,然后像个领导人一样开始发言。无非就是一些鼓励青年有为且对自己有信心想挑战一下的新人大胆报名踊跃参赛,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台下乌压压的坐了几百号人,各门派的高层都在最前头激烈鼓掌,盟主真是光明磊落一表人材,对待后生们真是和蔼可亲,我们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