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燕阮的确没有回来, 容真真独自在屋子里,一边吃着葡萄干一边想着白天的时候自己查探的那些东西。
那个阿阮的义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容真真知道很多人都会在屋子里搞一些暗室之类的东西,越是会弄这种, 必要时候可以当做逃生保命的工具。
但是那个所谓的义父肯定不是这种情况,容真真想着他看到的墙面的门, 想着那里头究竟会有些什么, 他不觉得那里会有些什么金银财宝之类的俗物,必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反正在玄月教还要待一阵子, 他大可以慢慢地摸索清楚, 不知为什么, 他格外在意那个密室,总觉得那个前护法一定是隐藏了极为重要的东西在里头,说不定就跟阿阮有关。
说到阿阮, 容真真脸上就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他怎么会不知道下午的时候那人是特意巴巴的跑回来给自己送东西,他那时不过是为了拖延他回来的时间罢了, 没想到随口一说的东西却被他惦记在心上,尽管当时阿阮面上摆着嫌弃高傲的脸色, 但容真真可没有错过他转身后那微红的耳朵。
这人怎么会怎么可爱呢?他家里是怎么把他生得这样好?
容真真再一次的感叹着, 得亏得自己不是个攻,要不然真就要日日不早朝了。
夜色渐深, 容真真终于有些疲乏,起身正要吹灭蜡烛上床睡觉,不经意间听到门外有人敲门,他暗自纳闷这个时间点怎么会有人来找他, 三更半夜的能有什么事?
他带着些疑惑去开门,却见到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年站在外头, 正渴望的看着他。容真真想起这就是阿阮后院那些小宠们其中一个,叫什么名字他不记得了,因着他相貌是最出色的,所以才有些印象。
“有什么事吗?”容真真很熟悉那种眼神,心知肚明少年来的用意,却还是要端出不解的神情,正人君子一般看着他。
少年名叫那苏里,他今年才刚刚十六岁,还很年轻,他抬头微微的仰视着容真真,眼中有些崇拜与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这样夏夜的月空下显得比白天更加美丽,令人动容。
“容大哥。”那苏里脸上有一层薄薄的红晕,他有些羞涩的说:“你们中原人是这样互相称呼的吗?”
容真真温和的说:“嗯。所以,你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
那苏里很是纠结,看着有点不知所措,好半天才低声说道:“容大哥,我、我喜欢你。”
这小孩大半夜的不睡觉,就是为了跑来表白?
容真真内心叹息,我可真是个红颜祸水,非常值得阿阮回来关小黑屋谁也看不见。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污糟的事,面上还是道貌岸然的模样,他看着那苏里,仿佛对他的话很吃惊:“什么!?”
那苏里也知道自己有些太突然,但他已经憋了好些天,他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对这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中原男子一见钟情,经常半夜睡不着想起他,他曾经幻想着要是自己能在对方的臂弯里过一夜,便是死了也值得,因此就趁着教主不在家,鼓起勇气毛遂自荐来了。
“我说,我喜欢你。”那苏里勇敢的说,“我听说,中原人如果对谁一见钟情就会写很多美妙的诗,但我不会写诗。”
“不过,我还是喜欢你,就像是太阳那样明亮。”
这是个什么奇奇怪怪的比喻?容真真哭笑不得,他并不讨厌那苏里,但也绝没有那样的暧昧感情在里头,拒绝人的经验多了,他很多话张嘴就来:“你还太小,不知道所谓的一见钟情其实最不可靠,往后你真的遇到喜欢的人,才知道曾经的一见钟情根本就是荷尔蒙的一时干扰罢了。”
“荷尔蒙?”那苏里听不懂,但他明白对方的拒绝,西域人比中原人要大胆热烈的多,即使是被拒绝了也不觉得尴尬,反而还想再试试:“为什么不可靠呢?即便以后我可能会喜欢上别人,但今时今刻,我的确是喜欢着你的,那并不是一种幻觉,也不是一个错误。”
“我现在喜欢你是真的,以后的事又还没有发生,有什么关系?不喜欢了就分开,喜欢就在一起,为什么要否定现在?”
容真真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十六岁的小毛头问倒,一时间竟没有想到要怎么去回他,在原地愣了很久。
“可是,可是我并不喜欢你。”他好半天才想着说道,“你便是再喜欢我也没有用啊?”
那苏里很是不在意,他认真的说:“你都未曾试过,怎会知道不喜欢呢?”
容真真没料到自己这是碰倒了辩论高手,他有些头疼的揉揉脑门,好言好语的回他:“有些事情不需要试,比如感情这个东西。喜欢或者不喜欢,都是很简单的事,真不喜欢一个人,再试个几十年也还是一个答案。”
“我们不合适。”
那苏里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问:“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容真真脑子里划过阿阮的影子,他仔细的想了想又说道:“可能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