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们竟先动了手,连杀我们许多弟子,我们就以牙还牙,一个都没留情。”
容真真沉思了一会儿,又问:“叔父呢?叔父又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前盟主是后来来的,他那会儿看着面色不大好,手上的剑还有些血,只说魔教教主燕于飞已经被他杀死在了镜湖边,余下的那些妖人,倒也不必赶尽杀绝。”
几个掌门你一言我一语,慢慢地拼凑出了当年事情的过程,只是他们到底也没能说清楚,到底是不是容玉给带的路,是不是他放的他们进山。
也许他们都搞错了事情的原委,只是至今都没人发现整个事情的诡异之处,魔教余孽人人得而诛之,所以没人去想为什么。
这么看来,如果一开始就不是容玉通风报信假传魔教要攻打中原,那么中原门派也不会为了自保而主动出击,后来一系列的事就都不会发生。
如果这些不是容玉做的,那背后的那个人又想得到什么呢?
容真真面色沉了沉,他看了看堂下还在激烈讨论的诸位掌门,轻声道:“诸位,在下一路从玄月教回来甚是疲乏,可否容我先稍作歇息,至于如何对付他们的事,我们稍后再做探讨?”
“那是自然的,盟主您休息吧。”
他们也都不是不讲理的人,马上就互相嚷嚷着出了门。容真真待他们都走了后才站起身来绕到屏风后,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红衣男子道:“你可都听见了?”
燕阮冷眼看他,“听到又如何?与本座知道的事情并没什么不同。”
“瞎说。”容真真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认真的看他:“起码我们知道一件事——并没有人亲眼看到叔父背叛了你阿爹。你刚才也听到了,他并没有直接告诉他们玄月教的具体位置。”
“如果他真的是有心背叛,为什么当时不告诉他们?他应该最清楚你们那时的落脚点了,要带人上去是轻而易举,为什么那时不说?”
燕阮抿了抿唇,并不想去跟他纠缠这个问题:“那又如何?后来他不是一样派了人去报信。”
“如果那个人不是叔父派去的呢?”容真真一把抓住燕阮的手,一字一顿地说:“阿阮,你不要逃避我的问话,你明明知道这不正常。”
“包括你义父在内,他敢说他亲眼看到容玉带人去了?他敢说他真的看到容玉杀了你阿爹?”
燕阮有些恼怒,他想甩开容真真的手,却又觉得自己四肢百骸里的真气开始暴乱疼痛,皱眉忍着痛楚骂道:“那又如何?不是他,还能有谁?”
“你难道要说,是我教内的弟子自己跑去告诉那些狗屁中原人自己的位置?”
容真真正色反问道:“如果不排除这个可能呢?”
“你知道吗?有人说过,如果把所有可以排除出去的因素排除,那么剩下来的那个,无论看起来有多荒唐多可怕,可那就是真相。”
燕阮想暴起伤人,只是如今再没了那样的身体,气得吐了一口血,“我们玄月教的人可不像你们中原人那样诸多算计!不可能有这样的人!他图什么!?”
“图什么,我们怎么猜得到?”容真真说,“正如同你极力维护你的义父一样,我自然也想为我的叔父抱不平。”
“他当年多半也是受害者,如果你听到的版本是假的呢?”
“如果从一开始,是你阿爹骗了他呢?”
“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可能,其实我叔父这么多年才是背黑锅被人冤枉的那个?你怎么就知道,你阿爹和义父就绝对无辜?”
燕阮愣住了。
他觉得容真真为了包庇自己的叔父,真的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阿阮,你曾说过要给我机会调查真相,我就把那些东西一一扒开来给你看。”容真真握住燕阮冰凉的手,,诚恳的说:“只是,你一定要听得进去,不要等到最后真相摆在你眼前的时候,你却不敢去揭开。”
“我喜欢的阿阮,并不是那样怯懦的人。”
燕阮眼中忽然有些热意,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眼中聚集。
其实,他方才在怕屏风后听了许久,内心也慢慢地聚集了许多疑惑和不信,当年的事真要还原起来,的确一大堆的谜团,明眼人都能瞧的出有些问题。
可是他要怎么办呢?
他难道要去信一群仇视他的所谓正道人士,而怀疑养大自己的义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