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个屁的亲!”
容真真翻白眼, 他瞅了一眼苦大仇恨仿佛是准备上刑场的待宰羔羊的时川,又瞧了瞧自家那意气风发一看就像土匪的妹子,再想想自己现在八字还没一撇, 仍然在死傲娇梗着脑袋跟自己作对的阿阮,越想越心塞, 凉凉的说:“看着人家时小哥就不是自愿, 你也有脸跑来跟我说这事。”
“那又如何?”容雄飞并不引以为耻,反而骄傲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战利品, “自古以来, 就许男子强取豪夺, 不许女人也依样画葫芦?再说,我可不管那些道理,人到手了就行, 至于什么手段并不重要。”
“你特娘的是不是记错了自己是个名门正派出来的大家小姐?这是你正道出身的人说的话?”容真真要愁死了,“这要传出去,叔父能把你跟我打死。”
燕阮在一边反而觉得容雄飞做的没什么问题, “你自己难道又是什么正经人?我瞧着你妹子跟你倒像是一脉相承,看好的东西直接抢回来就是了, 磨磨唧唧那么多, 图那些虚名有什么意义?”
容雄飞笑眯眯的道:“还是阿阮哥哥懂我!”
容真真抹了把脸,他又看了看自打进了屋子后就一言不发的时川, 颇有些同情的看他两眼,这可怜人,一句话都不敢说,也太惨了点。
“就算我想同意你的事, 怕是你也要再等一阵子。”容真真言归正传,“我带阿阮去找我叔父。等我回来了, 看心情再谈你的婚事。”
“反正你都单身十七年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替我把家里看好,还有萌萌那小呆子,注意着别让商淮那狗东西占便宜。”
容雄飞见他是说真的,想着反正她说话也不起什么作用,挥挥手潇洒的说:“你去吧,但愿叔父不会一掌拍死你。”
容真真又转身交代陵游一些事宜,第二天就动身跟燕阮两人独自出了宛城,约定好半月内必定回来,万一贺憬微那边出了什么岔子,他好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宛城外山峦重叠层层枫叶渐次由绿转红,远远看过去赏心悦目,秋高气爽万里无云,容真真觉得折要不是他们在赶路,完全可以当做秋游出来,他看了看不远处的枫树林,有些感慨的对燕阮道:“以后若是有机会,我带你来这儿秋游,就我们两人,把酒言欢待上一天,一定很畅快。”
燕阮并没有心思去看周边的风景,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若见了容玉,他能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杀他,要是当场就把容玉杀了,容真真应该会挺伤心。
他扭头看着整期待着看枫树林的容真真,见他是真心幻想着以后跟自己一起来赏玩的事,忽然心下有些柔软,他觉得,如果今后的生活真的有这个人陪在自己身边的话,好像也不是那么坏。
“如果有机会的话,那便来吧。”燕阮第一次没有出言讥讽,反而平静的应了一句。
容真真耳朵微动,有些不可置信的回头看他,在确认他并不是戏言,也没有在讥讽自己后,他反而有些不能适应这样温柔好说话的阿阮,竟愣神好久,慢慢地耳朵有些发红,悄悄地别开视线,故作淡定的看前头。
燕阮瞥了一眼装作不在乎的容真真,唇角微微轻扬,他发现其实要对付容真真很简单,他那人看起来总是毫无节操没心没肺的样子,但只要你比他更无赖,反而会让容真真自己觉得羞窘,果真是纸上谈兵的好手。
两人难得的有一次心平气和独处的时候,一路上边观看落花流水,边不停地赶路,往南山方向走,只用了五天的时间就到了目的地。
站在山脚下,容真真抬头往上看,阿陵说叔父就在山顶上住着,平时没事几乎不会下山来,而他已经四年多没有见过他了,不知他是不是还是那样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待会儿见到他又要怎么跟他说起阿阮的事呢?
燕阮下马来走到他身边,也跟着抬头看向山顶,“这山真高。”
“是啊。”容真真轻轻点头,“我差点都看不到顶,听说那上头还有终年不化的积雪,也不知道叔父在那上头一个人住着,寂寞不寂寞。”
燕阮抿唇不语,尽管容真真坚持认为容玉是无辜的,但他心中却不相信,他觉得容玉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那都是他咎由自取。
“走吧,天黑前我们要到山顶上。”容真真率先迈出一步,“所有的答案,只有在见到叔父之后才能知道,既然来都来了,就赶紧走吧。”
他们二人于是徒步往山上走,两人都是武林高手,又都是轻功卓绝的人,爬山对他们来说并不算难事,就算燕阮现在内力受损,步伐上却看不出任何差错。
容真真边走边留意着他,越往高处去就越是寒冷空气稀薄,他担心燕阮能不能适应,随时准备着给他渡真气。
他们沉默着赶路,在天黑前终于还是到达了目的地。
夕阳西下,山顶此时已经黑了,只看得见远远地一点残阳,山顶一片空旷荒芜,除了他们两个人,一个活物都看不到。容真真往前又走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在一个巨石后头看到一间木屋,前头空地上还种了些简单的冬菜,看着有人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