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的几天, 容真真心安理得的带着燕阮留在雪山上住着,容玉也说到做到,亲自给燕阮传功疗伤, 他的内力比容真真更纯净深厚,对燕阮的筋脉损伤也更有疗效。
这才几天, 燕阮就觉得浑身一点也不疼了。
“多、多谢前辈。”燕阮得了好处, 也没办法再像之前那样傲娇,跟容玉道谢的时候耳根都有些红。
容玉淡淡的点头, 他盘腿坐在巨石上双目眺望远方,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的九华功还是停在第八层?”
良久, 他才转头问容真真。容真真突然被cue也有点不好意思,“是啊叔父,我怎么调整修炼都不得要领, 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
容玉轻哼一声:“就你这样天天不着调,花花肠子能拖十米远的小混账,能一心一意的突破就出奇了。”
他又看了一眼燕阮, 又说道:“论起练功刻苦专心,你比燕阮差得多了。他若不是遇着束息耽误了, 早该在你之上!”
“你个不成器的!”
容真真在外是多少人夸赞的青年才俊, 人人都说他年纪轻轻就到了第八层了不得,可他到了容玉这里就啥也不是, 成了他口中“不成器的小混账”。也是,人家容玉才是真正的天纵英才,才二十出头的时候就九层了,比容真真早了好几年。
“你们若是无事, 下山去吧。”容玉开始赶人走,“我要闭关一阵子, 不留你们了。”
容真真这会儿见着心上人被疗养的白白胖胖,心情特别好,也有了点狗胆子跟叔父开玩笑:“叔父,你是不是要攒着劲去收拾束息啊?”
“滚。”容玉不耐烦的拿着剑抽他,“立刻。”
容真真笑嘻嘻了一阵子,突然面色沉静下来,走到容玉面前跪下来,郑重的磕了三个头。
“叔父,侄儿知道您其实最是心软和善,这次……谢谢您帮阿阮。”
“束息是一定要收拾的,只是眼下徒儿可能无暇顾及武林中的事情,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怕是到时少不了叔父出山了。”
容玉睁开眼,皱眉问他:“你又闯了什么祸?”
容真真苦笑:“侄儿能闯什么祸?您也知道,侄儿从小到大,也不过就是活得懒散肆意了些,却也是知道分寸的。”
“侄儿接下来要走的路可能比较险,不知道以后能不能顺利活下来。”容真真说的话有些沉重,“与朝廷合作,是祸是福谁也不知道,可我没有路可走了。”
“朝廷虎视眈眈多年,眼下就要兵临城下,侄儿打算铤而走险与瑜王合作,赌一把生死。”
容玉眼神复杂的看着容真真,这个他亲手带大的侄儿他最是了解,他十分明白这个孩子表面吊儿郎当其实最是沉稳可靠的性子,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敢把武林盟主一位让给他,自己放心隐退。
他知道容真真不会说假话,他能这样严肃的同自己说这样的话,可见局势是真的很危急。
“你放心。”容玉点头,“如果真到了那天,叔父定会护着你们的。”
容真真于是安心的站起来,拉着燕阮的手要走。燕阮回头看了一眼容玉,看他两鬓的白发在阳光下有些刺眼,他忽的有些心酸,最后的那一点点怨恨也烟消云散。
若是阿爹亲眼见到容玉成了这样,不知道该有多心疼。
两个人再下山的时候已经是大不一样了,燕阮浑身充满了力量,他相信自己很快就能突破第九层,到时他会亲自回去找到束息问个明白。倘若真是他所作,燕阮难免悲凉,却也要替自己的阿爹报仇。
倘若不是他从中作梗挑唆,本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回到武林盟的时候,刚好是半个月后,天气彻底进入深秋,早晚刮起的凉风已经有些刺骨了。给容真真开门的小童见了他,高高兴兴的帮他们把马牵走。
陵游一早就等在大厅,见他们回来后忙上前来说话:“盟主,您可算回来了。”
“这期间发生了一些大事,属下正想着给您通报呢。”
容真真坐下后喝了杯热茶,然后才问:“是不是京城那边出事了?”
“正是。”陵游点头,“瑜王刚一进京面圣就被扣下了,据说是办事不利,被投进大牢里,眼下又从他府里搜出了许多叛逆某党营私的证据,皇上震怒,说是要严惩呢。”
容真真冷笑:“这急吼吼的嘴脸真难看。”
燕阮现在跟容真真妥妥的一条心,听陵游这么说,也不免有些忧虑:“那怎么办?如果瑜王死了,你们也很危险吧?”
“阿阮,我要去京城一趟。”容真真斟酌着说,“你要不然就在我这住着,要不然可以回西域等我消息。”
燕阮拧眉不满:“你这是要丢下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