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阮跟在他身边不言不语,他眼角余光瞄到有一个幽暗的角落,想着那或许就是贺憬微的牢房,眼珠微微转了一圈后,轻咳了一声。
容真真会意,停下脚步,把驻守在一边的守卫找理由骂了一通,“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打瞌睡!是不是不想活了!?”
那守卫吓破了胆,他们这些人看着牢房里据说很重要的一个犯人都十几天了,早晚换班也架不住这样高强度的精神压力,就是刚才晃神了一小会儿,竟然就被发现,忙跪下求饶。
容真真一脚把他踹开,“没用的玩意儿!滚到一边去!”
那守卫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容真真拉着燕阮踱步到那处幽暗的角落,那里果然还有不少人把守着,燕阮故技重施,从袖中撒出些药粉,让那些人纷纷倒下去,而刚才张望这边的守卫没有一个敢注意这边,生怕被中尉大人逮着由头又是一顿骂。
容真真回头看了一眼,悄悄地从守卫身上摸出了钥匙,极为轻巧的打开大门走进去,燕阮在外头给他守门,两人分工合作。
里头关着的果然是贺憬微。
容真真往里走了走,这牢房还算宽敞,却还是一样简陋,四周墙上挂了许多蜡烛,把这个屋子照的亮堂堂,一点阴影也没有,而贺憬微就端坐在床边低头看着什么。
“王爷真是悠闲,倒不像是阶下囚。”容真真出声说道,“在下佩服。”
贺憬微抬起头,跟容真真的视线对上后,眼里一点惊讶也没有,仿佛早就知道他回来。他如今穿着脏兮兮的囚服,却仍然淡定从容雍容华贵,好像还是那个风光无限的贺憬微。
“容兄来了。”他笑眯眯的打招呼,半分狼狈也没有。
容真真有些好奇这人,上前两步后问道:“王爷早知道是我?”
“容兄这样的杰出英才,在下怎么会认不出来呢?”贺憬微微笑,“刚才在下还在想,怕是不能再赴约去府上坐坐了。”
容真真不得不佩服贺憬微这样的人,心理素质也太强大了,都这个时候了还能淡定的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来呢?”
“你会来的。”贺憬微不急不缓的说道,“容兄跟我一样,都是无路可走的人。”
“人在绝境的时候,什么路都敢尝试,只要有一线生机。”
贺憬微仰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容真真,轻声说道,“我相信容兄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却没有拆穿我,一定是有你自己的考量。”
“我想着,能赌一把也是好的,万一赢了呢?”
容真真哼了一声,“我的确无路可走,但我可不信王爷也一样,你这样聪明的人,不可能把赌注全下在我身上。”
“你必定还有后路。”
贺憬微轻笑起来,眼中似有深不可见的寒潭,“容兄比我想的还要直接。”
“我当然也会给自己留后路,这是我身为皇子,在刚记事起就必须要学会的一门功课,不然我怎么活到现在呢?”
贺憬微语气中透出一丝丝的血腥气,他唇边的微笑有些意味深长:“可我怎么会甘愿走那条后路呢?我筹谋了这么多年,可不是为了关键时刻退出京城。”
“我不可能退出的。”
“本来我也想好了,宁可举兵逼宫战死也好过仓皇难逃如丧家之犬一样活着,可是去了一趟江南,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我这盘棋早就布好了局,只差一个人给我当先锋。”
“不知道,容兄愿不愿意合作?”
容真真抱胸看着墙上的蜡烛火苗忽明忽暗,露出了同样阴险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容真真:切,就跟谁不会装深沉似的,论装逼,老子是你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