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睿樘为什么那样生气?
海棠生辰那日,程寒柏一早就和程单、程双,赶着京卫的车驾去了码头,等着接应从湖北回来的凌雪。
谢睿樘换了双脚蹬的马鞍到程府接海棠,结果却扑了个空。霁儿说,早上宫里突然来请,也不知何事,海棠匆匆忙忙往徐太妃宫里去了。又有什么事?谢睿樘也连忙进宫。
海棠今天早上起来,穿了一件雪青色的滚边短衫和一条黛色长裙,发髻上插着谢睿樘花朝节送她的丁香色海棠翡翠钗。她正和霁儿在后院里采刚开的凤仙花,准备染指甲。忽然听到婆子来传,说宫里的公公到了,请姑娘即刻进宫。
海棠原以为太妃出了什么状况,匆匆忙忙赶到徐太妃宫外,听见里面传来安亲王妃和徐太妃的笑声,海棠这才放了心。原来,是安亲王和亲王妃入京了。
海棠一脸笑意走进去,拜见了徐太妃和干爹干娘,亲王妃把她拉到身边上下打量了一遍,笑着说:“今天你生辰,怎么穿得这样素净?你干爹给你的那些珠宝头面,你别只收着做嫁妆舍不得戴,嫁妆你干爹另备着呢!”
“樘儿是个会疼人的,我们听说你和樘儿定了亲,也为你高兴。只不过,嫁入皇家,便会有许多事身不由己,更要学会忍耐。”安亲王脸上笑着,却暗暗叹了口气。皇帝的登基走的大殿台阶,哪一级上没有沾染皇室成员的血?最后活下来的,哪个又不是胆战心惊过日子。
徐太妃对安亲王说:“前一阵姬贵妃把姬晴岚指给了献王做夫人,献王不顾礼制,照着王妃的例制大操大办抬进了王府,这事你知道吧?后宫里都说,这是抬的哪里是夫人,分明就是未来的皇后。你们此次进京,可也是与此事有关?”
安亲王点点头,也不避海棠,直接说道:“按说这是皇兄的家事,我们做兄弟的不便管,可太子是储君,关系国本,此时又涉及到姬氏一族,儿子自也不能装聋作哑。皇兄这次召我们进京,儿子想着,应该就是立太子一事。”
徐太妃点点头,叹了口气说:“我虽不懂朝政,但亲眼看到皇帝的后宫,被姬氏搅得不得安生,自然不愿意看到再来一个姬氏,坐到那个统领六宫的位置上,一个太后,一个皇后,只怕连天下也姓了姬。”
“康王现在也急了,听说王满为首的内侍臣,天天围着皇帝,像是要逼皇帝立康王为太子。”徐太妃摇了摇头,说:“前朝后宫,相气相求,姬贵妃与苏妃,早就开始步步相争。立太子势在必行,否则国将不宁啊......”
安亲王忽然看向海棠笑道:“端王一向安分,但在几个兄弟中,现在他才是最有资格争太子之位的。不知他是否有意?”
海棠脸红了红,却从容说道:“端王从不曾向我提起朝堂之事,但我知道,端王之所以征战沙场,履立战功,既是为了保卫天朝国土完整,亦是为了将士们感念皇室共苦之心。
端王之所以开设复生堂,既是为了救治病患,积德行善,亦是为了在天朝最底层体察民生民情,在百姓苦难之时,施粥施药,广施仁德。就算是去年京郊出现瘟疫,端王不惜身处疫区,指挥复生堂施药救治,保住一百多条性命,端王也从未居功。
现在,端王作为皇上的长子,若是借着自己的战功与民心,去争太子之位,那才是悖了他的初心。争与不争都关系到天朝未来,朝堂上的事,干爹,您不是比我更看得清楚吗?”
听了海棠的话,安亲王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