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睿极也想站起来,可是侍卫刚把他扶起来,他便乏力的往一边倒去。惊呼声中,大家七手八脚的,将高大的谢睿极抬到床上,一个侍卫的手肘不小心撞到他身上,他疼得大声哼哼起来,惊得侍卫不知所措。
沈舜华看着他只是默默流着泪,忽然转身拉着弟弟的手臂说:“从曦,长姐从未求过你什么。现在姐姐求你,无论如何回京请一位好大夫,他再不好,也是我的夫君,是我孩子的父亲,我要救他......我想救他!”
沈从曦红着眼圈点了点头,也不休息,出门翻身上马,连夜就往京城赶。天亮的时候,城门刚开,沈从曦便进了城。他不敢惊动父亲,直接去了太子府把谢睿极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太子。
太子吓了一跳,他不知自己二哥已经病成这样,连忙叫来海棠,让从曦将二人的症状、模样,细细说给她听。从曦是多次见过海棠诊病的,他虽不懂医,却也知道海棠关心的是什么,他说的都是一个医者诊病需要知道的细节。
海棠想了想,问沈从曦:“你还记得,二皇子被侍卫碰到喊痛的地方,是腹部的什么位置?”沈从曦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
海棠脸色沉重起来,她看着谢睿樘说:“前朝的一本医书上记录着一种病,并没有明确的名字,只被称为‘积痛’。简单的说,就是肝叶上生了疮,若是到了触碰即痛、腹中积水,就是病入膏肓了......不过,只听描述,现在我还不能确定,他们得的是不是这种积痛病,只觉得症状很像。”
谢睿樘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谢睿樘叹了口气说:“他毕竟是我二哥,从小待我不薄,我想过去看看他,也算是我们兄弟一场。”
“可那是会过病的......”沈从曦阻拦到。二皇子虽是自己姐夫,可太子才是自己胜似兄长的朋友。
海棠拽拽谢睿樘的衣袖说:“我是医者,我陪你去。肝叶积痛虽会传染,可只要不过密接触,也不怕。”
沈从曦一喜,不错,海棠的医术比一般太医都高明得多。与其兴师动众请太医,还不如请海棠去看看更放心。
过不多时,一辆程府的马车悄悄的离开了京城。出城之后,看看天色,谢睿樘让一夜未睡的沈从曦到马车里睡觉,他与海棠两人共骑一马。为了不让车子太颠簸,大家速度都不快。
从京城到皇陵,一路都是郁郁葱葱的青山。靠在谢睿樘怀里的海棠叹到:“若是可以三五个好友一起,一辈子就住在这青山绿水间,春看花,秋望月,夏听风,冬赏雪,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听上去像是世外桃源的生活。”谢睿樘笑道:“等到天下太平了,我们就去找一个这样的地方,清清静静的过日子。”
“皇帝你也不做了?”海棠侧着脸俏皮的望着他笑道:“自古男人争夺的,非权既利,纵使有隐士高人,也是被迫无奈,才吟诵高山流水。”
谢睿樘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笑道:
“做天下的皇帝,那只是我的责任,做自己的皇帝,才是我的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