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睿樘笑着揽住她的肩,两人一起往内殿走。只听海棠小声说道:“现在已经满了三月,胎儿也很健康,其实,我们是可以……”
“已经可以了吗?”谢睿樘瞬间忘了自己刚刚说“等得”的话,瞪大眼睛,高兴的笑道:“那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
海棠抬起头正想说什么,已被他堵住了嘴,顷刻之间,两人都忘了什么十月还是十年,只觉得所有的等待,都凝聚成这一刻,吻得天昏地暗起来。
云开雨散后,谢睿樘让海棠枕在他的肩上:“苏曼贞进东宫,绝不是给你添堵这么简单。今天你是没看到,大殿之上,康王与曹保立一唱一和,随便寻了个错处,便将刑部尚书雷海良革了职。”
他将海棠的脸扭过来,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苏曼贞若是为了家族,肯牺牲自己,到我们东宫来动手脚,我倒要高看她一眼。所以首先你不要因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而生气,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好,孩子也好,我才会好。”
海棠侧过身来搂着他的脖子,嗔道:“难道我就是这样的妒妇吗?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你向着我,我自然也全心全意向着你。何况,现在我们还有了他。”
她将谢睿樘的手,放在自己依然平坦的小腹上。他手心的温热,像暖流一样,源源不断的涌进海棠的身体。两人就这么躺着,天南地北聊了不知多久。准备抬进宫的苏曼贞,仿佛让两人的心同仇敌忾,更贴近了几分。
侧妃进宫,并不需要拜堂、喝合卺酒,人才抬进来,谢睿樘却寻了个理由,吃过早饭就出宫去了。
榠世子和兄弟几个都在西郊马场里。追风已经回来了,不过是用马车拉回来的,世子觉得自己马场照顾得更好些。几个人都在听兽医讲着如何帮助它康复,毕竟这是一匹救主的马,都当它是英雄一般。
忽见太子带着几个侍卫骑马过来,世子一副怪样子,也不起身迎接,只面无表情的说:“今天不是你大喜的日子吗?我这里,可没备接待你的喜酒。”
燕十一也奇怪的问:“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是打算让苏家的人追杀过来,让我们帮你一起对付他们吗?那我抄家伙去。”
谢睿樘苦笑道:“你们还是不是兄弟?明明知道纳妃并非我所愿,还来对我冷嘲热讽。反正今天就算你们打死我,我也不走了。”
“今天你留海棠一个人在宫里,她不会吃亏吧?那小妮子欺负哥哥还可以,欺负外人不怎么在行。姓苏的就不同了,上次在船上,你没看见她们耀武扬威的嘴脸?”程寒柏有些担心的问。
“现在整个东宫都是她的人,谁还能让她吃了亏?”谢睿樘笑道:“放心吧,走之前我已经交代常乐、常喜盯着了。我也怕苏曼贞跑到东宫里下个毒什么的,总觉得是来者不善。”
“既然来了,那还等什么?跑两圈,谁跑最后谁出酒钱!”赵小侯爷哈哈一笑,转身就去廊下牵他的马。他是最不耐烦听宫里那些勾心斗角的事,不是人没了,就是孩子没了,宫里的女人,看上去个个高贵无比,其实还不如蝼蚁。
阳春三月,碧草连天。奋蹄惊起金鹧鸪,看少年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