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燃不在意地回了个消息：“是啊，今天上午我只有第一大节有课。不过下课之后，同学邀我去打会儿球，我估计到时候就到午饭时间了。”

楚峥的回复还是那么迅速：“好的，我等你。”

乔以燃跟着大家一起做了做简单的热身运动，旁边的男生已经拉着他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堆：“下个星期我们学院组织篮球联赛，说实话，我们班这些人一个个七拼八凑的，就没有来齐过，这会咱班里还缺个替补呢，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乔以燃对于参加这种活动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到时候再看时间吧，我也不一定能来。”

那哥们也不气馁，反正他是广撒网，能逮到一个是一个。

阳光正好的天气，球场上的喧嚣和热闹洋溢着满满的青春气息。

刚开始的时候，乔以燃与队友还不是很熟悉，打过几圈之后，配合越来越流畅。

双方的实力差距不是很远，各自的比分相当胶着，两边队伍你追我赶，这让一开始站在场边漫不经心观战的同学们都提起了一颗心。

面对对方的阻拦，乔以燃熟练地一个假动作过人，虚晃一枪之后迅速侧身，将球狠狠地扣进了篮筐里。

场外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一场酣畅淋漓的球赛结束后，队友用力地拍着乔以燃的肩膀：“你小子，还挺有两把刷子！”

“下次一起啊！”

乔以燃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他也觉得打得挺痛快的：“行啊，你们再玩的话叫我！”

一转头，乔以燃却猛然注意到了另一个不起眼的身影：这个人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偷偷地戴着口罩在场边仰望。

虽然他站在人群的最后方，灰色的连帽衫和浅蓝色的口罩，将他那张斯文清俊的脸遮去了大半，但乔以燃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楚峥怎么来了？

楚峥还是有点不能适应这种人太多的场合，即使他已经严严实实地挡住了自己的脸。

在乔以燃扣篮成功的那一刻，旁边的男生兴奋地挥了一下手：“漂亮！”

楚峥默默地抿了抿唇，小心地离人群再远一点。

那些热闹、喧嚣和靠近，都会让他本能地想要回避。

只有孤独才能让他感受到发自内心的安全。

人群通常代表着流言蜚语、代表着恶意中伤、代表着种种麻烦。

“他就是很古怪啊。”

“像那种人，谁会想要靠近他啊。”

“除了实验之外一无所有吧。”

“他父亲是个杀人犯啊。”

他始终活得像个异类。

——但只有那个人是不一样的。

他说过，小楚未来会成为很好很好的人。

就算被人群包围，也还是想要靠近。

想离他所生活的，那个灿烂的、耀眼的世界，再近一点。

乔以燃看到了等在场边的楚峥，他随口与人寒暄了几句，打发了兴奋地还想与自己约球赛的队友，径直往那个方向走去。

楚峥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发现了，条件反射地后退了好几步。

乔以燃已经随手将自己拎着的矿泉水扔到了他的怀里：“别跑啊！你怎么来了？”

刚刚经过一场运动的乔以燃，身上仍有难耐的热意，当他靠近的时候，那种热烈的感觉让楚峥甚至有被灼伤的错觉。

楚峥手里拿着乔以燃随手扔过来的矿泉水，只觉得一下子不知道自己的手该往哪儿放了。

他的一颗心仍然怦怦在跳：“我今天的实验结束得早，所以就来这边看看。”

——才怪呢！其实听到他说“打球”的那一刻，已经根本没法静下心来继续实验了。

运动果然是释放天性的最佳方式，现在乔以燃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甚至觉得楚峥这种欲盖弥彰闪躲也有几分可爱。

他随口调侃了一句：“怎么，我是教导主任吗？你这么怕看到我？”

楚峥的耳朵悄悄地开始泛红。

本意只想偷看，结果被直接抓包，社恐只想原地去世。

时间能不能倒流回三分钟之前！

乔以燃随手拍了拍楚峥的肩膀，笑容灿烂：“这么多人看呢，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在门口等我一下，我去更衣室换个衣服，马上就来。”

楚峥看着乔以燃一无所知的笑脸，沉默又乖巧地点了点头。

其实是不一样的。

靠近温暖，趋向美好，喜欢正能量的东西，这本来就都是人类的天性。

他们只是追逐光。

但我不一样。

我想捕获那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