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月一口干掉杯中的酒水,那陌生的辛辣感刺得他喉头发疼,可他仍旧固执地将其咽下。
是谁说一醉解千愁的?
这美酒入喉,除了辛辣,并无别的感觉,醉了是什么感觉?
或许,这世上本就没有醉酒之人,只不过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罢了!
轻笑一声,梅清月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那些一直盯着大殿内妖娆身姿的人儿,又岂会注意到他?
宋锦瑟边小口吃着,边将白日里发生的事情都一一告知于白子夜,就连那些个男子怎么在背后诋毁梅清月的,他都一字不落地细数出来。
说着说着,宋锦瑟那张小脸儿上又挂上了愤怒,好似那些个男子说的人是他似的。
白子夜却是不以为意,嘴长到别人身上,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自己又不疼不痒的。
“这世人大多都有一分劣根性,恨人有,笑人无。若梅清月是个蠢材,今日他们说的只会更加难听。可梅清月他不是,他是公认的北国第一才子,你想想,那些个不如他的人是不是就要在背后诋毁他?可说这些个话的人,往往都是为了掩盖自己的不如人而已……”
白子夜往宋锦瑟面前的碟子里又夹了一筷子菜,想让他趁热吃。
“可锦瑟也处处不如他,却不曾想过要欺辱于他啊!”
宋锦瑟不解地摇了摇头,那些个深闺之中的男子当真如此恶毒吗?
“锦瑟心性纯善,生来又处在高位,自然不会去妒忌旁人。可那些个生来就被家族当做筹码的男子,他们只有靠着自己的那点子小伎俩崭露头角,才会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啊!”
这家官宦人家,谁家的后院不是人满为患?若是想被人注意到,就必须要使些手段。
那些个小打小闹的,也没人会往心里去。
久而久之,人心便有了恶念,恶念堆积在一起,他们便会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择手段。
宋锦瑟自幼被保护得太好,虽见识过后宫争宠,却没经历过那些个为了柴米油盐而挣扎在后院儿的男人们。
“说来说去,他们也不过都是可怜人罢了!”
宋锦瑟嘟着嘴巴垂下头去,又忍不住替这世上的男子难过一番。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他们心中还存有一份善念,也不会如此去诋毁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恶言便会生出恶行,日后遇见这样的人儿,离远一些就是。”
白子夜轻轻揉了揉宋锦瑟的发顶,她虽希望宋锦瑟永远单纯快乐,却也不想他不谙世事。
这世间的丑陋与险恶虽不必亲身经历,却也不能不知。
“只是梅公子也可怜,我之前还那般对他……真是不该!”
宋锦瑟忽然有些后悔,他之前还担心梅清月会抢走子夜姐姐,一直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却不想他也是个可怜人。
“锦瑟做什么都是对的。”
白子夜没有告诉宋锦瑟梅清月对自己的心思,不想宋锦瑟生气,也不愿毁了人家男子的名声。
可宋锦瑟肯如此维护他们之间的感情,白子夜也不会说他做错了,本就是梅清月不对在先,宋锦瑟冷眼相向也没什么错。
“也就子夜姐姐会如此迁就锦瑟了……”
宋锦瑟幸福地眯起眼睛,支棱着自己满是油的小手想去抱她,可考虑到白子夜那爱洁的性子,小人儿又生生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