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停沉默。
半晌, 他突然问：“既然是你的超市，为什么不找人送货上门呢？”
“……超市就在住宅区, 而且有些人家里有专业保姆，他们会觉得超市挑选好送上门的食材没有他们保姆挑选的新鲜，原本是有机器人送货上门，不过用的人少，最后就闲置了。”
贺云舟拿了一包打包好的金针菇，看着还蛮新鲜的，而且去掉了根部的土块, “金针菇还是蟹味菇？或者都来点？”
“你少岔开话题。”楼停不接话茬，说：“他们不用送货上门，但是我们用。”
贺云舟笑着将金针菇和蟹味菇都放进购物车，扭头帮楼停整理了一下围巾，说：“一直闲在家多无聊, 出来走走就当是遛弯了。”
还有些困倦的楼停半点没有觉得闲在家里无聊，反而还有点想拿茄子丢他。
贺云舟认真的挑选着蔬菜, 扭头见楼停不说话，在哪里打哈切，“还是困？”
楼停摇了摇头，只是依旧兴致不高的样子。
贺云舟见状, 左右看看, 没什么人。
超市把每个区域都分的很开, 蔬菜区一般都是早上的时候人比较多, 因为那个时间新鲜蔬菜刚运过来，跟现摘的没区别。
反正也没人……
楼停正沉浸在自己午睡未醒的困倦中, 贺云舟突然靠近, 他有些反应迟钝的眨了眨眼睛, 下一刻，就被男人打横抱起。
楼停：“？！”
“你……”不等楼停动手，贺云舟先一步将楼停放在了购物车里。
楼停：“！！！”
购物车很大，楼停曲着腿靠在后面也不算太委屈。
“你干嘛……”楼停撑着两边就想站起来。
贺云舟连忙又把人按回去，然后拿起刚才扔进去的金针菇和蟹味菇递给楼停，“拿着。”
“我推你去家居那边，应该有垫子。”贺云舟取消跟随，推着他往那边走。
家居？
楼停真的想打人了。
然而曲着腿使不上力气，再加上每次他好不容易有点起来的动作，就被贺云舟按下去。
楼停瞪他，“我下去自己走。”
“我推着你，你累了还能睡一会，多省力。”正好楼停不想出来逛超市，坐着权当是休息了。
再说了。
他把楼停抱出来就不会挨揍了吗？
超市这么多人呢，万一楼停揍他的时候把脸上的墨镜口罩给打掉了，被别人看见怎么办。
贺云舟还是觉得楼停坐在里面比较保险。
这样想着，他不仅没有把人抱出来，还抓紧跑了几步。
人多以后楼停就不会揍他了。
走出蔬菜区那一刻，楼停低头整理墨镜，向上拉围巾。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去更丢人好吗！？
楼停心里叹了口气，反正你们不知道我是谁。
好在大家都忙着晚上的食材准备，没人注意到这边。
楼停推了推墨镜，往边上看了一眼，看着忙碌的人们，突然又问道：“你说有些人觉得人工挑的好，所以拒绝送货上门，那比他们还有钱的，难道不会直接从食材产生当地空运过来吗？”
有飞船加持的话，即使是运送新鲜食材，几个星球之间最高也不过几个小时吧。
贺云舟拿了两瓶红酒递给楼停。
楼停身边已经有了不少东西，红酒易碎，虽然带着包装但是这么放晃晃的也很危险，而且也会影响口味。
楼停干脆抱着。
贺云舟轻笑一声，伸手掐了掐他的脸颊，不知道为什么，在楼停不自觉的做出这种很可爱的动作的时候，他总忍不住想动手。
贺云舟没有解释为什么那些人没有直接选择原产地，而是在他的超市买东西，而是说：“住在这附近的人，都知道这家超市是我开的。”
这么一说，楼停点了点头。
懂了。
超市对于有些来超市购买东西的人，已经不仅仅是超市了。
只怕很多人是看在贺云舟的面子上才来的。
高层的利益关系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再者说，贺云舟这个位置，即使真的有人想讨好他，那该送什么呢？
钱钱没人家多，珍惜古董什么的贺云舟又不喜欢。
在大范围下没有可以合理讨好贺云舟的东西存在，那这种小情景他们自然不会放过。
东西买回去未必会吃，但只要这个东西是从这家超市买回去的，那就是有用的。
楼停鲜少接触这方面的事，家门口开家超市还能有这种门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超市的选品都是最好的，隔日的不新鲜的食材直接混起来当肥料，从不在超市多留。
比起直接空运还更方便呢。
楼停拽了拽贺云舟袖口，问他：“那有人借超市搭上你的线吗？”
贺云舟说：“没有。”
这种讨好是不会舞到贺云舟面前来的。
贺云舟也不会在签合同的时候思考这人是不是在他超市购物过的，这太蠢。
这种事对他们而言是随口吩咐，他们也不会傻到以为在超市买点东西就能跟贺云舟挂上关系。
就像一些在工作中你解决了一个文件上的小麻烦，总不会拿着这份文件去找老板说要升职加薪。
“羊肉还是牛肉？”贺云舟拿了两盒肉片给他看，“还有鱼肉和猪肉片，要不多拿几盒？”
肉片也都是现切的，薄薄的铺在盒子底下，仔细看还能看出肉片的纹理。
“好。”
贺云舟往下递，楼停接过摆在前面空的地方。
整整齐齐的码放好。
贺云舟看着他的动作，有点像小孩子认认真真的在玩过家家一样，他忍不住轻笑一声。
只是很轻的一声，却还是被楼停发现。
楼停抬头看他。
贺云舟回了一个十分无辜的表情。
楼停低下头不理他，继续整理那堆东西。
贺云舟推着人，一路走一路选。
挑好的东西递给楼停，楼停再摆放好。
两人合作倒也蛮有效率。
走的时候，直接从紧急出口推着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