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亭“嗯”了声,端坐在嘉禾身旁。两人拿起托盘上的合卺酒,交杯合卺。
喜娘提着一颗心,见两人将杯中酒水饮尽,心缓缓稳了下来,端着空了的酒杯推门出去。
喜娘一出来,就转去院子里找了长公主身边的贴身婢女巧娘。
“我都照着长公主吩咐的做了,那暖情的酒给相爷夫人送去了,亲眼见着相爷夫人将那酒喝了。”
“这便好。”巧娘从袖中摸出一粒银锭给喜娘。
长公主到底是忧心相爷,不忍看着相爷求而不得,只愿这杯暖情酒,能暖暖夫人和相爷之间的情。
新房内,沈云亭与嘉禾静坐着。
嘉禾先开了口:“你怎不去外头酒席,这么早便来了。”
沈云亭直言道:“着急见你。”
嘉禾“哦”了声,随后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沈云亭望着忽明忽暗的喜烛,喉结微动:“夜深了,我们早些歇息了吧。”
嘉禾吹熄了身侧的蜡烛,屋内忽一下暗了下来。两人默不作声各自解开繁琐的喜服扣子,嘉禾喜服背后还有几个自己不好解开的扣子,沈云亭解开自己腰带上的玉扣,微抿唇:“你……要我帮你吗?”
嘉禾微顿,这话与其说是好意,更像是一种试探,试探着问她:“今夜可以行夫妻之礼吗?”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躲得了一时还能躲一世吗?
嘉禾回道:“有劳了。”
沈云亭闻言心随指尖一颤,嘉禾这话便代表着她愿意让他碰了。他缓缓抬眼望向嘉禾,伸手触到她喜服上的扣子。
只碰到了衣衫的扣子,身上便似被什么点燃了似的,他狂喜着吐息紊乱,忽用手一扯,将嘉禾整个人拽进怀里,低头将她的口脂吞得一干二净,拥她倒在了榻上。
喜服的扣子与其说是被解开的,倒不如说是被撕扯掉的。
沈云亭正随心席卷嘉禾口中,嘉禾嘤呜间断断续续地道:“你……放心,我……备了……避子汤,不会有……你的……子嗣。”
沈云亭骤然停下了动作,顿在了原处。
她的话似冰凉的水泼在他心上,寒意中伴着刺痛席卷他整颗心,沈云亭颤着眼睫,抿着沾了她口脂的薄唇,慢慢松开了嘉禾。
替她压好被子,侧身躺在她身旁,轻声哄了句:“今日你累着了,早些睡吧。”
他中途停下动作,嘉禾奇怪:“你不要了?”
沈云亭扯了扯嘴角,低声回道:“不要了。至少这事,我想等你愿意。”
嘉禾莫名其妙:“我没有不愿意……”
沈云亭道:“我想要子嗣。”
嘉禾闭上眼:“抱歉,除了这个……”
沈云亭道:“我明白。”
“睡吧。”
“嗯。”
外头喜宴喧闹之声渐渐安静,春夜地风拍打着窗框,扰得人心烦意乱。
沈云亭闭着眼,轻皱着眉,他总觉着自己不对劲,头昏沉得厉害,满脑子里都是……不怎么干净的东西。
他莫名觉着心热,似有把火灼烧着他的心,煎熬至极。
这感觉同从前中合欢散时有些像,却未像合欢散那般猛烈,一股脑让他控制不住。
如今他只觉着有一股涓涓热流一浪接着一浪地冲击着他的心房,缓慢却心痒难耐。
他侧着身,却忽然听见躺在身旁的嘉禾闷哼了几声,那声音粘腻且……诱人。
沈云亭察觉到了不对劲,转身望向嘉禾。
她额间、脸上、脖颈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洁白的齿紧咬着下唇,吐息不似惯常那般平稳,脸颊通红。
“嘉禾?”沈云亭抬手去拭她额间的汗,大手一接近她,便被她紧紧捉住不放。她带着他的大手压进心口,一个翻身压在了他身上。
嘉禾:“我……”
沈云亭:“合卺酒有问题,我也。”
嘉禾:“嗯……那我们……”
沈云亭隐忍:“不成。”
嘉禾惊骇:“你……能忍?”
沈云亭:“我能。”
嘉禾:“可……我不能。”
沈云亭深吸一口气:“我帮你。”
嘉禾:“怎么……帮?”
沈云亭低头缓缓向下:“比如这样?”
嘉禾:“……”
夜色深沉,两个时辰后,沈云亭独自去了净房。很久之后,他才重新回到新房。
嘉禾已累得昏睡过去,他缓缓躺在她身侧,抬手将她拥进了怀里。
一夜无梦,第二日巧娘来府里打探,一问府里管事的婆子,听说昨夜相爷夫人一晚上要了三回水,乐颠颠地跑去找长公主复命。
新婚后次日,因昨夜合卺酒之故,嘉禾累得昏在榻上睁不开眼。昨夜她与沈云亭并未行夫妻之礼,只是沈云亭单独地讨好她罢了。
嘉禾一直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待完全醒来之时,床榻旁已没有了人。
半芹进来替她梳洗换衣,笑着道:“夫人可算醒了。”
嘉禾问:“几时了?”
半芹回道:“晌午了。”
“什么?”嘉禾惊道,“为何不唤醒我。”成亲第一日,她还未去长公主府请过安。断没有她这样做人媳妇的。
嘉禾忙着起身,半芹忙道:“是大人吩咐我不要吵到您休息的。”
“您呀放心。”半芹笑道,“方才长公主府的巧娘交代了,长公主说了往后您今日不必去请安了,让您好好歇息,千万别累着了。”
嘉禾闻言羞赧万分,什么叫千万别累着了?
半芹替她梳洗完,便安排人上了午膳。
嘉禾望着满桌的午膳,觉着自己这也太过火了些,不去请安便罢了,这一睁开眼就用午膳,着实有些不妥当。往后可不许再这般懒散,她默默在心中道。
正出神想着,沈云亭上完朝办完事回了府,他一回府就进屋去找嘉禾。
笑着看她:“昨夜睡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