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在离开城门五里地的官道拿下曹夫人,扭着她就去衙门,承平伯夫人冷着脸往公堂上一坐,不立即审问她就不下堂。
她近来在南兴算有名声的一位,衙门里不敢怠慢这就开堂审问,曹夫人不用刑就没了骨头,瘫在地上不敢起来,竹筒倒豆子般全说出来。
承平伯夫人当堂破口大骂,秦氏和家人也是声声诅咒,一度破坏公堂的审问,好不容易劝她们别捣乱,问出魏姓客人在五十里铺等着曹夫人会面,伯夫人气冲冲下公堂,家人带马,再带马车,回家点人手。
刚才侍候出城的人约三十来个,现在双倍六十来个,家里的棍棒有些不够使,前面几次追打枕边人们也没有用上六十来个家人,门闩、扫帚等凡是能打人的全上,剪刀、锥子不用说也别在怀里。
主人貌似失去理智,管家林德主持大局,他留在公堂上看着曹夫人画押被收监,又恳请衙门里去些衙役:“别走了那贼子,在他还没有招供以前,也可以阻拦我家伯夫人把他打杀。”
这事已经闹到公堂,衙役们没有推辞的道理,点一队人跟着过来,承平伯府的银包自然是早早的塞过去。
离开伯府的大门,还在王城的街道上,浩浩荡荡的人骂声震天,带着无数询问的眼光出城,直奔五十里铺,在官道上也是骂声不止,看着好生的吓人。
他们也在弓箭手的包围圈内,所以从走上官道就受到关注,直到离殿下越来越近,哪怕殿下并不在五十里铺的集镇那里,在一定的近距离内巡逻哨向长安回话。
承平伯夫人不是一般的官眷,梁仁对她的照顾长安看在眼里,就是此时承平伯夫人的身后还跟着晋王府的人保护,梁仁亲自出来见她,长安向殿下的回话比巡逻哨周全。
“被曹家的风流鬼蒙骗,气得不行了,带着全家出来打人......”
梁仁不知道笑好还是气好,曹夫人既然被拿下他暂时不用理会,承平伯夫人随时会到,他来到官道边上等着。
他应该接着想鲁王再次发难的这件事情,心却陶陶然的飞起,打迭着安慰承平伯夫人的话。
他知道她受了委屈一定很难过,他知道她很想当个好心的人却反被曲解,他会为她作主不愿意她哭哭啼啼。
面前彤云低舞低压阴沉,天空像一团又一团拉扯不清的棉絮不断填补,梁仁的心情就像这下雪前的天空一样乱如麻,不过这团麻千变万化里也不改怜惜承平伯夫人的主旨。
闹哄哄的骂声出来,六十来人的叫骂小型龙卷风般席卷官道,马车和马快速的行走震动地面,伯夫人轰轰烈烈惊天动地的来了。
车帘是打起来的,任由北风吹入车里,伯夫人和秦氏都不害怕,怒火让她们不惧冷暖,面纱也没有再戴,这场报复从城内开始就亮明正身,就是我承平伯府受到侮辱,就是我承平伯府讨回公道。
面颊被吹成粉白,嘴唇却嫣红,眼睛里的雪亮像随时到来风雪中的刀子,风刀子雪刀子提前出现在承平伯夫人的面容。
一把趁手木棒放在她盘膝的前面,不到三尺左右,挥舞起来重量合适,长度也合适,旁边放着一把剪刀,这两件表明态度的东西就像承平伯夫人的冷意,管你大树还是巨石,打就完了。
乔远山眼神不好也感觉到整个队伍的杀意,他错愕的张大着嘴:“这是为什么?”随后就明白的差不多,那打算陷害晋王的幽会地就在身后。
可他需要证据,不顾年老嗓子不够洪亮,高声叫住承平伯夫人:“往哪里去?”
承平伯夫人下车先拜梁仁再拜乔老爷,眼泪半滴没有,只有一腔足可以燃烧天地的熊熊怒火。
一面骂一面说,一面说一面骂,等到乔远山弄明白曹夫人为了魏姓客人的五百两卖一位伯爵夫人,顿时浑身颤抖不住的顿足:“贱人,贱人!贱人!”
转头往仓库那里,拿出和兔子赛跑的劲头儿打马,承平伯夫人不明就里,颦着眉头看向梁仁。
她不是不恭敬,而是自己的烦恼太多,见到殿下也展不开眉头。
“跟我来,你的仇人在这里。”
梁仁拨转马头在前,承平伯夫人上车在后,殿下说话不会怀疑,既然仇人就要出现,端坐回去的她左手木棒右手剪刀,摆出杀气腾腾女屠夫的架势。
秦氏也有武器,见到也把自己武装,家人们也如临大敌,梁仁偶然回下头,就见到自己多了一队人马,他实在无奈:“小心割到你的手。”承平伯夫人木着脸充耳不闻,手里暗暗的攥的更紧。
前面那位乔老爷更是吓人,马到仓库那里还没有停稳,老人家跌跌撞撞的下马,跌跌撞撞的奔跑,脚下一滑摔一跤,看得在这里的官员们和后面的梁仁等惊呼出声,乔老爷爬起来也不抹灰也不查看有无伤势继续跑。
好在魏临行被看押在仓库的外面,乔老爷再跑几步就到,下一刻他拳打脚踢痛骂不止:“什么东西也敢欺压到我南兴的头上,我南兴的世家不是你好欺负的,”
这位是文官,以举气和注重涵养为重,可是没打几拳,乔老爷就问候魏家的祖宗及魏临行的晚辈,近亲远亲无一幸免。
这个天地里存在很多的委屈,有的人无言承受,有的人强硬扛起,要问谁流的眼泪多,大多是静静承受的人,总得有个发泄的地方。强硬扛起的一门心思的寻求公道,没有功夫流泪。
承平伯夫人就是如此,她已经学会流泪无有用处,解决才是唯一的王道。
所以直到此时,有人知道她的委屈---殿下也知道,殿下还没有来得及发表安慰。
有人知道她的清白。
两行泪水无声的流下来,滑过她不施脂粉的面颊。
------题外话------
看到任何票子,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