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小跑着去,小跑着回,小脸儿板的严严的:“回夫人,大少爷离世的那天,片瓦进过二门,又出过府,按时辰算,是大少爷离世以后。”
秦氏倒吸一口凉气,怒骂道:“反了他的,家里哪点给他不好!”庆山家的虽没一上来就怀疑片瓦到这种地步,仅仅认为片瓦和汤氏看着尴尬,却也在意料之中,她面沉如水。
茶香气呼呼:“夫人,一定是他把消息传出府,怎么办他!”
岁月是个调皮的孩子,随时随地出难题,又把选择摆在承平伯夫人的面前,在这她挣扎着当家的几个月里,她想过留下来的人不见得全是真心,也许有人认为寡妇的钱更好糊弄,留在伯府总是家大业大好处多。
可真的出现时,打击还是双重或者再翻倍,承平伯夫人心头混乱,二十年的老家人也能背叛,她还敢相信谁?
姨娘在她进府时并不客套,甚至不算隆重,承平伯去世时妻妾相依为命才越来越好,她会不会也是假意?
庆山家的这样家生子儿的家人对府中各处把持良多,她们如果也背后捣鬼的话,伯府将大伤元气。
曾因为自己贫寒的出身而向丫头葵花时时示好,葵花虽不是第一个卷财而走的,却也走的不算晚,她拿走自己给她的贵重首饰和细软,不辞而别。
秦氏在生气,庆山家的在想怎么处置片瓦和汤氏,茶香等回话,承平伯夫人好一阵子的悲凉,灵堂里宋氏休息的差不多,一嗓子又嚎出来的时候,承平伯夫人的悲凉瞬间消失。
谁家没有个不顺心的事情,她有悲凉的功夫,还不如把这些坏人揪出来。
告诉庆山家的:“让人盯着片瓦和汤氏,不要阻止他们出入,看看他们说什么又会去哪里,只不要出王城就是。”
然后她又让管家林忠去告诉长安,长安回说知道了,承平伯夫人重新镇定而又冷静,她有殿下撑腰,她不怕世上所有魑魅魍魉。
脚步声像奔雷般的出现,狂奔的宋氏披头散发面容狰狞,茶香茶花早有准备,只要远亲进家门,伯夫人在内宅里也随时有十七、八个人簇拥,按秦氏的说法,如今在家里也不安全,最好和出城一样派上五十个人,后来因为家里再宽阔也地方小,而且随时招呼到人手,也就十几个人这样。
“站住,夫人面前不能无礼!”
茶花抄起木棍迎上去,在她身后的婆子抡着的是扫帚和门闩,宋氏这是头回奔跑的像头野猪,茶花等人心满意足,你终于这样,做好的准备终于用上。
还有一句潜台词,也不打听打听,我家在王城里除去殿下府上,谁家不敢棍棒侍候。
木棍举着仿佛向天理论,扫帚俨然树立此地凶残的标志,门闩有的镶铁皮,像一面永远说不通的高墙。
理直气壮而来的宋氏娘呀一声就蹲下,抱头发几个抖,瑟瑟着回话:“我家童儿就要到了,你家赶紧的准备迎接。”
说完这句,宋氏一怔,她有儿子她有理啊,怎么她矮上半截,看看木棍扫帚后面的都是熟面庞,伯夫人那没福运克夫的小寡妇从没有放在眼里,她以后的依靠是自己的儿子不是吗?
宋氏一挺腰子站起来,这句说的不打颤:“我儿子到了,不好好迎接可不成。”
承平伯夫人淡淡瞄她:“哦,知道了。”
宋氏见到态度还成,双手一叉腰,嗓门涨出十倍高,如果有属相是狮子,宋氏一定是属母狮子的,吼出来:“你还要儿子不要!”
秦氏厉声:“都没听到吗!二少爷就要进门,拿着麻衣白幔,还有他磕头的垫子,二少爷大老远赶来给大少爷披麻戴孝,别耽误了他。”
“是!”
丫头婆子齐声答应,声若洪钟。
宋氏应该满意于这家心齐的迎接她儿子,可是怎么感觉怎么不对味道,讪讪的站在原地寻思着她应该说什么。
茶香鄙视的问她:“奶奶,你难道没话交待二少爷,我可不信。”
宋氏大叫一声:“对哦!”转身和来时一样横冲直撞的跑走,片刻看门人王二来回话:“亲戚家奶奶失心疯般的出门,差点没撞在门洞里。”
茶香撇嘴:“那你看好门,倘若门被她吓出病来,她得赔钱。”
没有人会给奶娘汤氏递个消息,妻妾相对而坐还是可以自由说话,秦氏想笑:“如果小毛头是宋氏的儿子,这位童少爷在家里是哥哥,现在哥哥要拜弟弟,不知道七岁的孩子可能抗得住吗?”
伯夫人也想笑:“横竖来了就知道,说好的奶娘是汤氏,再来其它的人没必要,咱们家侍候的人太多,允许他家再跟进来一个贴身侍候的,伴着二少爷不要认生,晚上门一关,把侍候的那个打发走,想问什么就问什么,他们欺负我年青不懂事,我也欺负欺负七岁的这个。”
宋氏的疑点也相当的多,比如小毛头应该是林童的弟弟,可是在伯府里被认成大少爷,宋氏强烈抗议的时候完全不当小毛头是她亲生,当时吵嚷嚷的,远亲们也没留意那种,他们的精力全用在一万两银子,和指责伯夫人不会养孩子而强加的内疚上面。
.....
“我的乖乖,进到伯府要威风,要厉害,伯府以后都是你的,你要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小老婆都不是好人,你要压得住他,你现在认的娘她什么也懂,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记住了?”
宋氏和七岁的林童见面后,把他好一通的交待。
林海等长者们也没有闲着,纷纷道:“伯府家私是大家的,不是你一个人的,记住了的?不管你拿出什么东西来,每家都要有份,可千万别少拿,少了谁家的都要打你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