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家到奚重固这一代,没有人和大将军比福气,奚家的名声在全国的武将里如日中天,王妃为奚氏,想当然恭淑贤德兼备,范夫人打起主意。
上回被南宫夫人等搅和的亲事是她的婆妹范姑娘,这几年过去,她的长女范姑娘离婚姻年纪不远,王妃进府以后,想当然尔应该给殿下纳些贵妾。
笼络贵族不仅是老洪王时期就开始的,而是有帝制的时候就开始。
范夫人有扬眉吐气之感,南宫夫人这些贱人们,收拾你们的日子到了。
要说南宫夫人她们真不容易,要挡京里赐婚,还要挡住南兴的世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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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乘又一乘的轿子出现在乔家的角门外面,把这里侍候的家人累得够呛,原因已经传开,他们倒不用再花时间无端的追寻,晋王殿下即将定亲,一般来说明年大婚,除非殿下很着急的娶妻,乔家的地位及乔家有女眷及乔夫人的年纪摆在这里,这种大事情纷纷来向她询问及由乔夫人召唤而来商议。
承平伯娶尤二姑娘以前没有正妻,娶尤二姑娘以后没来得及扶起妻子就离世,这份儿风光还是乔家的。
今天不限于乔、冯、吴、范的小团体,而是王城世家汇聚一堂,范夫人进来的时候,见到客厅近门槛的地方已没有下脚的空当,安席的女眷们站着,让她等上片刻才有一条路冉冉进来。
还没有坐下,范夫人先笑眯眼睛:“这可真是大喜的事情啊,”另一位世家姓谢,谢夫人也吐着气笑:“殿下是有眼光的。”这家也是打梁仁主意而被枕边人挡住。
老姜色衣裳的圆脸妇人也走过来,这是周家,她也笑:“从此咱们南兴有人主事,这王府的事务啊这就井井有条。”
获得周围的人同意之声,周家也有姑娘相中晋王,南兴的世家虽经老洪王事件扫荡过,却是小世家出头的机会,承平伯和乔老爷这样的不会认为自己捧出晋王,其它的世家难免认为南兴富裕并非晋王的功劳。
这句话也有道理,可接下来他们认为我家应该居首功,他家退后,而认为自己居首功的不是十家八家,这问题就来了。
枕边人里有几个泼货,她们不是对手,出自奚家的晋王妃想当然尔,你要贤惠、你要三从、你要大度能容,奚家名声远博,你能独霸房闱落别人话柄?
梁仁是英俊的。
南兴是富裕的。
王妃又出自名门。
好好好,实在太好,家里心高眼高的姑娘们这就有好出路。
“有定下大婚日期吗?”周夫人殷殷的问道。
“没呢,但跑不掉的是明年大婚。”范夫人含笑。
“也是,咱们殿下二十出去的年纪,唉,如果没有那几个贱人,殿下膝下早就有子。”谢夫人说着说着惹一肚子气出来。
范夫人笑盈盈暗示她:“别着急,且再忍一时,王妃主中馈,岂能容得下她们?”
大家心照不宣,贱人也好,她们也好,指的是枕边人。、
周夫人笑的合不拢嘴:“有王妃啊,这可就太好了,我是个嘴笨,也没什么能耐,凡事啊有劳你们多多的提携我呢。”
范夫人和谢夫人一口答应:“那是自然。”
大家心照不宣,这会子夸王妃恨南宫夫人她们,心里其实明白纳妾对于正妻永远不会情愿,区别仅在于有些真大度有些假大度、有些真拈酸有些不理会。
挑唆晋王妃收拾枕边人是一件事情,向晋王妃提出进侧妃又是一件事情,前一件事情上大家可以不一条心,以南宫夫人等的泼辣,想来不用怎么费力气,后一件事情上还不知道晋王妃什么态度,表面上她未必推辞,背后大家杀个几进几出还未可知,这就需要南兴的世家们拧成一条心。
乔夫人出来的时候,也早有打算,她左手握着亲生的六姑娘,右手是亲生的七姑娘,笑向众人:“来见见夫人们,让夫人们指点指点。”
大家还是心照不宣。
乔六姑娘和乔七姑娘的年纪刚好长成,乔夫人打什么主意可想而知。
这次聚会商谈的事情还有一件,乔夫人重申女子妇德:“都当咱们南兴是偏僻地方,是化外之民,也确实出来一些人物无法恭维,我本有意请各位来坐坐,恰好的各位也来了,是我请来的我高兴,我没来得及下贴就来的我也高兴,这说明咱们都懂得王妃入府的重要性,也想来都不愿意给王妃看南兴的笑话。”
她说完,不动声色的呷茶。
有些人难免不懂:“这说的是谁?”
不是所有的世家女眷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事情没有公布以前,好些人懵懂,今天来的人在坐下来以前不知道晋王定亲的大有人在,不过现在全都知道。
有人低声回:“南宫她们。”
“哦。”
范夫人接话:“要我说啊,这出身就是出身,晋王妃她能错得了吗?奚家是什么样的人家,杂货店里的怎么能相比,唉,这男人上了年纪就糊涂,把她抬到自以为天一般的身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不,王妃就要到了,乔夫人说的对,咱们南兴从今儿开始,妇言妇德一个也不能少,免得让王妃小看咱们,从此小看咱们家里的姑娘。”
先前说话的懂了:“这是说承平伯夫人?”
“除她,谁是杂货店的出身。”
世家女眷未必都出自对等的世家,有几个觉得影射到自己,不痛快地道:“伯夫人招她还是惹她?人家为南兴没有少捐钱,平时又不出门,我们家有几个守寡的,在家呆不住,无事就说庵里敬香,我看还不如伯夫人。”
“谁知道范家的说到伯府那里做什么。”
一堆的世家女眷里,也不是个个都好,那家里没有姑娘或者有姑娘不打晋王主意,未必都愿意和乔夫人、范夫人一条心。
冯夫人也在斟酌,丈夫的态度无疑对妻子影响巨大,冯夫人牢记冯良邦说的话“不可再诽谤承平伯府”,她和同样受到丈夫影响的吴夫人交换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