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丧呢,这是目无京城。
这不是打算向诸王问罪,而是先清算京里。
蔡谦在这里,梁潮重用他,他现在是御史里有名的蔡铁头。
梁潮现在的处境四面平衡,符合蔡谦不想出风头的想法,蔡谦愿意在御书房出这一回风头,反正,他此后不打算出京,不怕鲁王和周王寻他后帐。
这位不再出京的另一个原因,是手里掌握的秘密足够多,随便抛两个出来惊世骇俗。
陈王最先闭嘴,宣王紧随其后,庆王嘻嘻哈哈的不知道厉害,还在试图和稀泥。
“周王殿下远在王城,怎么会知道鲁王府兵马借道,你想啊蔡大人,鲁王府的兵马换上百姓装,那不是想怎么借道就怎么借道?”
武王、赵王听不懂,干瞪着眼。
蔡谦扫一眼庆王,平静的道:“庆王殿下的意思,鲁王府十万兵马是换装而过,周围城池都被隐瞒?”
“是哈是哈,蔡大人这事不用太计较,现在重要的是鲁王府太大胆了,以我来看,联合周王和晋王,把鲁王府撵走得了,还空出一块地方呢。”
梁潮点头:“皇弟说的是,来人,按皇弟的意思拟旨,问罪鲁王,让他卷行李走人。”
太监写旨意的时候,庆王妃求见,梁潮让她进来,庆王妃侃侃而谈:“皇上刚登基,问罪与谁不动国本?鲁晋二位交战原因不明,中成省奚家和宁王也擅自卷入战场,先从这四家里细细查询找出原因,先把国丧过去,免得再次动兵马。”
庆王唉上一声:“你妇人家不懂为什么要来说话,现在是晋王皇弟厉害,鲁王明摆着不对,皇兄讲情意,把鲁王府撵走不伤他性命,这难道不是仁德万世?”
庆王妃提高嗓音:“皇上,先细细的,查明原因。”她把“细细的”这三个字咬的极重。
官员们紧接着道:“王妃说的有理。”蔡谦面无表情没有反对,梁潮重新拟旨给梁仁,安慰他不要着急,查明原因后就给他结果。
当晚,路子威送来密信回复,一个字“可”,官氏喜极而泣,总算可以摆脱草包。
这草包估计被自己的娘催的没有办法,他想去西咸,可是也不想想,诸王格局不能擅动,连宁王这种从不过问是非的也打算掺和到“进京一事”里,这种时候动鲁王,伤的是诸王心也就罢了,周王殿下觉也睡不着。
能动鲁王,下一次就要动他。
梁仁写公文都没指望梁潮有魄力问罪谁,他就是写写公文留个纪念而已。
周王不想造反,只想维持格局,庆王殿下这种打破格局的人只能上路,而官氏一直在催促,这个草包不留也罢,留着要生事情。
没几天,庆王薨,庆王妃有孕。
......
梁仁接母女下山是新年以前,他陪着母女坐马车,梁宝贝一直坐在他的怀里,听着父母亲说话,急忙忙的插话。
长安在车外递进公文:“殿下,庆王离世,王妃有喜。”
梁仁被口水呛住,梁宝贝听到他咳声,当个乖小孩,小手在他胸前抚来抚去,梁仁握住她小胖手亲亲,向伯夫人好笑:“我以为我是受人瞩目的那个,敢情庆王才是。”
尤桐花不太明白,梁仁解释:“国丧,庆王夫妻不能同房,这是大罪。”
伯夫人有些怜惜:“庆王妃要紧吗?”
“她应该知道往庆王身上推,庆王死了,能留下一个子嗣,应该不会动她。”梁仁说着,想想又要笑,握住尤桐花的手也亲一亲。
梁宝贝见到凑热闹,也凑上来亲亲,一家三人大笑。
车到王府外,是正门,梁仁给女儿盖好雪衣,想想,又露出她一双眼睛,一手抱她,一手牵住尤桐花,朱红大门走进去。
消息传开,乔夫人问乔老爷:“这是要大婚?还是侧妃?”
乔老爷哦上一声:“大婚什么?国丧呢。”
乔夫人也哦上一声。
王府修的美轮美奂,而且没有人能挑眼说国丧不应该修房子,这里刚打过仗,对房屋有所损坏。
母女还是住在梁仁书房,方便梁仁想见就见,书房的隔壁是梁宝贝的外书房,方便她上学和安置小玩伴。
奚端秀揭露这事并不令人同情,尤桐花过往的地位也令城里人不敢小瞧,小玩伴的家长不仅不禁止孩子们过来,有些家人隐隐有疯魔态势。
听说尤桐花回来,曾蔷薇的娘第一个来见她,尤桐花走到梁宝贝的外书房见她,见到曾夫人挟着衣包,眼睛红红的。
“为什么吵架?”
曾夫人气道:“你收留我几天吧,和往年一样,我不想同他过年。”要不是尤桐花还在山上没下来,曾夫人不会回家住。
曾强疯了一样的向她殷勤,指手画脚说个不停:“这当口儿咱们要为亲家母说上几句,为她筹一个侧妃是稳稳的,她要是听我呢,倒也罢了,不听我的,只怕妾都不是。”
曾夫人忍他好几天,有时恨的想拿刀让他闭嘴。
尤桐花也知道自己在这里还没有地位,官眷们里为她出谋划策的也多,她们在山上避难说了很多的话,官眷们的意思,趁殿下情恋之中把她地位定好,大家都认为,一个侧妃足够。
不过呢,尤桐花还是让长安过来,长安二话没说,为曾夫人母女安排一间房屋,梁宝贝的外书房和伯府格局一样,孩子们时常留宿,曾夫人母女占上一间。
和曾夫人闲聊着,直到梁仁请她过去,梁仁埋怨她:“你看女儿怎么不就回来,难道我不想你吗?我会时时的想你,时时的想见到你。”
三十岁出去的梁仁俨然青涩少年,有时候尤桐花见到他就忘记一切可能出现的是非,比如奚家会怎么对待?
见到梁仁时,就觉得一切事情都不是事情。
她安慰他,说自己下回会客人会早回来,梁仁索吻无数,恋恋不舍的再办公事。
尤桐花抱着针线筐打发钟点,慢慢的想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