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宝贝的一百五十车还不仅仅是吃的玩的,还有从小跟着她长大的玩伴们,梁宝贝炫耀着“母亲说装的太多,可父亲还要再装”的话,奚置山、奚置石手捧点心,跟着大家重新羡慕一回。
也和尤上进玩的挺好。
尤上进这名字是姑母尤桐花所起,姑嫂都嫌弃尤木根,深爱尤上进,怕他留在家里会跟着父亲学坏,尤桐花带出来。
为晋王留出的营盘里,这就传来哈哈大笑声,鲁王府二公子梁筹出来见到,不由得满心愤怨。
他的兄长梁谋这辈子不能恢复,病病歪歪行走磨叽,兄弟情深的梁筹看着活泼可爱的梁宝贝,阴郁散发的全身都是,他就不相信了,奚重固这就原谅梁仁?
奚重固在帐篷里说话,他怎么想,梁筹没看到,他眼前看到的奚家长者们和那个女子有说有笑,从神情上嘘寒问暖。
梁仁虽是殿下,早年间根基不深,导致梁筹如今还是轻视,可是奚家长者的态度,让梁筹只能叹气。
晚饭后,鲁王父子谈事情的时候,又听说梁仁单独走入奚重固帐篷,而奚重锦兄弟们退出,父子皱一皱眉头,接着说今天强压梁仁愿意进京的事情。
奚家的人在帐篷们外面三两成群,谈论的均是奚梁姻亲还在的利益,长者们抚须满意:“晋王殿下先让十六姑奶奶认亲,再来向大将军赔礼,这个也成,也成呐。”
几年间梁仁不曾道谢解释,奚家的人结成一块心病。
这就丝丝的化开,这就融融的升温,这就.....“滚!滚出去!”帐篷里传来奚重固的骂声。
大家一惊,这是怎么了?
纷纷过去,见到二人气恼对峙。
奚家长者们打哈哈:“重固,有话好说。”
奚重固手指梁仁骂道:“你们先问问他说的什么话!”
梁仁梗着脖子,额头上青筋冒出:“我要大婚!她没有娘家,从你家走不应该吗!”
奚家的人一起僵住,奚重锦奚重辰瞬间明了,拔拳过去和梁仁打在一起,郭喻人等闻讯过来加入战团,虽然认亲,可是这团火并没有完全下去,以前窝火的奚家子弟们也加入,这里演变成一场混战。
尤桐花听到赶来时,混战告一段落,奚重固指着梁仁大骂:“你要点脸吧!你是殿下会有记载,你好意思写上今年大婚,女儿七岁!”
梁仁抹抹脸上的伤,还是不服输的吼道:“你不答应算了!我也要风光大婚!”
拉着尤桐花回去。
望着他们身影里的甜蜜,奚重固又骂一声“不要脸的”,重重转身。
爱与不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十五妹被他弃如敝履,尤氏被他捧在手心,奚重固坐回案几双手掩面,这门亲事他真的错了吗?
二老爷奚重锦走进来,他的脸上也带着伤:“大哥,你问过晋王了吗?”
没头没脑的话,奚重固懂。
“我问他进京到底报什么心思,他说我想多。”
“可是皇上得位并非不正,大哥你是证人。”
奚重固不语,这话还是他告诉奚重锦,那年他进京,和太子梁潮聊到梁宝贝的亲事,又告诉殿下们晋王三十五岁无子就过继,他也进宫拜过病榻上的先帝。
不知道是梁潮的意思,还是先帝的意思,先帝清楚的告诉奚重固,让他辅佐梁潮。
“你奚家代代忠烈,有你们,朕放心的走。”
诸王有作乱迹象,梁潮和奚重固密信往来,让奚重固带兵一同进京,到时候里应外合,把诸王一举擒获。
这个诸王包括晋王梁仁,而当时奚重固答应的也痛快,当时梁仁休弃奚端秀,不道歉也不给解释。
现在重新认亲,梁仁的要求就奚家人来说无耻了点,可是并非不能理解,奚重锦问上一声,奚重固有没有警告梁仁不要轻举妄动。
梁仁回答是,这并不奇怪,他心里有想法也不会说,在奚家兄弟眼里,梁仁休弃奚端秀是预谋,他只是等待机会而已。
奚重固沉吟一时,严肃地道:“倘若他进京后有二心,和原定的一样,斩杀!”
“是。”奚重锦应声。
......
梁宝贝绷紧胖脸,看着母亲为父亲涂伤药,很不高兴的发问:“为什么要打人?”
梁仁和尤桐花对视一眼,梁仁倒是坦荡,尤桐花难为情上来,哄她:“宝贝别问了,你长大就知道。”
“我已经大了,姨娘说我长大了的。”梁宝贝穷追不舍。
梁仁一笑,扯动伤口咧咧嘴,尤桐花心疼的让他不要说话,梁宝贝沉住气等着上完药,询问的眼神又看向梁仁。
梁仁在她脑袋上摸摸:“父亲要和母亲成亲,宝贝喜不喜欢?”
“喜欢。”梁宝贝这年纪哪懂什么是成亲,仅仅是觉得这个词招人喜欢,一笑,小心思转开,坐在父母亲中间,听着他们说大婚的东西备办,宝贝不时的插嘴,出个建议。
既然压着梁仁同意进京,第二天一早诸王拔营,武王在鲁王队里,赵王在周王队里,看向伤痕满面的梁仁,内心充满羡慕。
晋王有封地。
晋王有兵马。
晋王有......他还能休妻后再娶一个奚家的姑娘,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聪明。
晋王有庞大的车队供养女儿,怕梁宝贝出行闷,她的小玩伴也带来。
一个南兴就能托起晋王,那全国呢?
武王和赵王不时的走来和梁仁谈天,梁仁挺烦,出于了解他们眼中的先帝,耐着性子隐忍。
这一天看到京门,再往前去,就是京门,离京门不到射程时,守城的将军们如临大敌,梁仁勒缰住马,油然悲从中来。
这情绪出来的如山倒海摧,梁仁自己都没有想到。
他骨子里是个平和的人,不喜欢耀武扬威,静如流水过自己的日子就好。
他不喜欢先帝,也不喜欢梁潮,可不表示他要做点什么,诸王一定要他来,就像他同鲁王交战一样,他是被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