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奚端秀关上房门放声大哭,房门外面,武俊夫静坐出神,武慕秀急得团团转,不时拍门:“母亲,让我进去,你不要再哭了。”又催父亲:“父亲起来弄开门,母亲在哭呢。”
武俊夫强搂他到怀里:“不要闹,母亲想一个人呆会儿。”
武慕秀有些明白:“哦,母亲是高兴的,是吗?”
“是啊。”武俊夫低声道。
妻子应该是高兴的。
在武俊夫想过宰了唐氏时,他无疑恨过梁仁多回,要不是他官阶不够,他会借着公事跑到南兴骂梁仁一场,一个大男人和个小姑娘较什么真,你要兵马,我尽力帮你!奚大将军不帮你,我尽力帮你说话!
虽然武俊夫我没多大能耐,可是我愿拿出一切请你善待十五姑娘。
他官阶太差,他只能老实原地呆着。
而原地呆着就瞎寻思,恨过梁仁后,武俊夫也能懂梁仁心情,倘若他是晋王,在提心吊胆里过着,是很难向别人轻易拿出真心。
他向奚重固真心,那是因为晋王无处可去。
武俊夫就这样又恨梁仁又不恨梁仁的过上几年,直到奚端秀被休,武俊夫还巴巴的盼着晋王能收回荒唐的休书,毕竟你当年靠着大将军这怎能忘记?
结果奚端秀不回去,武俊夫气的坐不住,官阶也高了,貌似去南兴能见到晋王一面,武俊夫请假打算去南兴好好说道说道,走向上司将军衙门的路上,一道灵光闪现,咦,十五姑娘不再回南兴,我可以娶她了!
他高兴的不行,去见上司将军改为去见奚重固,死缠烂打的一定要见十五姑娘一面,让她看看自己容貌,如果她不同意也算理由充足。
奚重固觉得这话诚心,就送他进入内宅。
成亲后,武俊夫再也不恨梁仁了,有时候想想梁仁是个好人,他给奚端秀大量的馈赠,武俊夫吓的从不敢看妻子私房,那数目是他一生不敢想像。
几百万呢,武将军战功再高,也挣不来这些。
现在呢,武俊夫岂止不恨梁仁,更是道,晋王是个君子,他与十五姑娘是没有缘分,强扭在一起不应该,所以老天让他们分开。
武慕秀安静下来,为自己家里成为郡王开心,武俊夫揽着儿子继续想心事,隔着一道房门,奚端秀继续呜咽大哭,想着数年夫妻晋王梁仁并不算无情,就是自己还在南兴时,他在对待上面也没有错过。
是自己不好,确实是自己与他无缘......奚端秀这样想着,外面的院门被人敲响,家人拉开门闩,大力涌来险些把他推倒,一群气势汹汹当兵的冲进来:“在哪儿呢,武俊夫这个混蛋在哪呢!”
“在那里!”有人指着。
他们向着武俊夫跑去,各种骂声一起出来,口音不是一个地方的,出来的五花八门,不过都骂武俊夫。
武慕秀翻身跳起,他学功夫了,以为是打劫的,武俊夫一看大多面熟,是他的同僚及同僚麾下士兵。
“钱将军,”武俊夫招呼着,就要问问为什么,钱将军一记拳头砸在他脸上,随后一群人把武俊夫压倒就揍。
“你刚调来多久就能当郡王!说,抢走我们多少功劳......”
“别同他废话,这样的人当郡王我不服,打死他再说话!”
奚端秀一听不对,院子里儿子哭声大作,拳风赫赫,她冲出来就见到武慕秀和人打在一起,他是孩子打不动成人,一交手就被甩出来,再交手再被甩出来:“不许打我父亲!”
他们的人数众多,这又是城里相对安全,武俊夫只带着几个亲兵在家里住,再加上奚端秀的陪嫁,也是挡不住。
奚端秀惊恐尖叫:“别打了,我兄是奚重固!”她跌跌撞撞的尖叫着过去,十几声过后,这群打红眼的人才注意到她,并且听懂陪嫁们厉喝的话:“我家大老爷是奚大将军,你们造反不成!”
也有人出门去喊本城衙役,街上有人往这里跑过来的脚步声。
武俊夫抱着脑袋被扶起来时,倒没有太多的皮肉伤,武慕秀不会保护自己,面颊上有青有肿。
奚端秀抱着儿子大哭:“你们为什么这样对我们!”
钱将军头皮发麻,但还是理直气壮的道:“问他!你男人抢我们的战功,他封王了,我们什么也没有!”
又有人冷笑:“奚大将军就能不讲理吗?”
“就是,有什么了不起!”
本城的县官进来,奚端秀气恼中一定要追究,武俊夫倒是让不要过问:“没事,大家玩闹。”奚端秀扳过儿子的脸:“你看,玩闹有把孩子也打上的吗!”
她板起脸,奚家姑娘的气势出来:“就在这里问,我不会上公堂,问得明白你们就走,问不明白你们担责!”
县官也觉得这没道理,如果是论功出错,应该往军营里找上司将军,为什么打到别人的家里?
他就在这里审问,一面让人请本地军营职位最高的将军过来。
钱将军还是那样的回答,说武俊夫抢走他们的战功,否则武俊夫调到这个军营不过数年,远比他钱将军当差的时间少,凭什么武俊夫要升官,还一升就是郡王。
倘若武俊夫在前面的军营里有战功,他为什么不在前面的军营里升?
奚端秀面上红一阵白一阵,终于咬牙道:“你这个天杀的,你知道我是奚家哪个姑娘!我排行十五,如今的摄政王是我前任丈夫,这郡王怕不是他给我的!”
院子里仿佛龙卷风刮过,所有的生机顿时消失,只留下一堆木胎泥塑愣在原地,神情直直的盯着这个美貌的妇人,她看上去并不老,可她的美貌并不是吸引别人的主要原因。
晋王梁仁大婚又大婚的消息无人不知,因为两次都与奚家有关,位于奚重固麾下的钱将军等人也就了解,原先,还曾为奚家鸣不平过,认为晋王梁仁纯属无情。
钱将军摸脑袋干巴巴:“这个,呃,那个......”他看向武俊夫张张嘴,再一想这位娶了别人休弃的妻,这并不光彩,难怪他要调军营,也许是想避开熟悉的环境和知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