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仁嘿嘿:“不去,我喜欢看你,我就呆在家里。”
他没有给奚重固写信说到这事,奚重固也没有说,有些话说出来像串通,还是不说的好。
宁王府收到圣旨后也一肚子火气,老宁王比奚重固年长的多,腿脚还好但精神不济,他也拍着桌子发了脾气:“出边城打?为什么不到南疆来打,我世代守城有多少辛苦不敢说,只为南疆瘴气盛水土难服,不熟悉这里的人来一千先折八百。”
这也是他习惯性的从南兴借调兵马的原因,南兴的地气近畏南的地方,和畏南封地一模一样,南兴的兵马更容易使用。
再就是奚家是离最近的大将军,他们也不辞辛苦总是各地应援,奚家儿郎是最熟悉各地水土的军队。
宁王府往北方应援过,除去寒冷不习惯以外,南疆丛林里凶险都没有,至于野兽到处都有,不拘天冷天寒。
现任宁王眉头也锁着:“父亲,这是和晋王摄政过不去,又一箭双雕的打了元始帝。”
宁王冷笑:“就他想得好事,先帝让晋王摄政为的是一统江山,怕国土有失,这位.....”他按捺脾气,沉吟一下,道:“想借箭杀雕,又给箭颜面,而且也不问问弓答不答应,这事情被他做出来,说不好有凶险在内。”
宁王发牢骚:“那咱们别出兵吧,咱们自己都不算宽裕。”
老宁王意味深长:“自然不出,不着急的出,且等一时吧,反正咱们有理由,边城外面的那几个部落又联合了吧?咱们就拿这个先搪塞一下。”
宁王写公文发往京里,过半个月收到周王处的消息,果然周王殿下也找理由不发兵。
公文进京后,梁广发了顿脾气,觉得诸王眼里没有他,除去晋王以外都没有发兵,而晋王能不发兵吗?他一不守边城,二来握有兵权。
他心情不好,让人再次叫来庆王妃官氏:“你想清楚了吗?”
官氏胆子从来不小,否则也不会把庆王处置,她带着恭敬的回道:“上回我就回过,皇上要周王殿下出兵,只管下旨意就是,要我说的话,我也写了好几封信回去,有那句话,我一介女流常在深宅,外面的事情我哪里懂得,也干预不了。”
梁广火起,抄起金烛台对着官氏砸去,咆哮道:“我让你出兵!听见没有!”
官氏闪身避开,神情柔弱的抬起面容:“皇上,兵权不在我的手里啊。”
梁广气的说不出话,面色发白的他手指着官氏大骂:“把她关起来,周王再不出兵,就把她脑袋送回去!”
太后和官德妃闪身进来,太后冷漠的吩咐:“庆王弟妹,你先回去吧。”
梁广只看官德妃,先先帝去世的时候,只有官德妃和太子妃,如今的太后侍候在侧,从那个时候起梁潮就对官德太妃不错,觉得承她不少的情分。
在太后的说教声里,什么先帝从来不做莽撞事等等,梁广头痛的想,只要官德太妃在一天,太后就会一直干涉政事。
送这二位回宫,梁广呼呼喘气半天。
路子威守在宫门外面翘首盼望,见到官氏出来,不易觉察的松口气,送她进宫车,护送马车回庆王府,角门一入,两个人肆无忌惮,路子威用马鞭子挑起车帘:“又为难你了?”
“有姑姑在,他不能把我怎么样。”官氏沉思着:“我在担心姑姑,虽然太后牢记先帝遗训,让姑姑和她同住一起,可是他若起歹心,太后也护不住姑姑。”
路子威道:“你看,见见那位可好?”
官氏一惊:“他真的来了?”这个他,不是指梁广。
路子威微微一笑,说的柔情蜜意:“他盼着呢,早就想来,收到我的信就动身。”往内宅努嘴儿。
官氏喜道:“好好,”下车后就急忙忙奔回房,路子威在后面笑:“你慢些。”
庆王世子梁兵陪着一个人说话,梁兵年纪不大,说话已是大人模样,一个大人一个孩子聊的有来有去。
门帘一响,官氏冲进来:“飞鸿将军。”她愣住。
男子温和笑着起身,儒雅模样不改,他的头发雪白雪白,他的面上皱纹宛若老人。
官氏泪落,姑姑官德太妃保持容颜只为得宠好当差,可是姑姑心里的苦时常透着眼神出来,而飞鸿将军白了将军枯了容颜。
“三姑娘。”
齐飞鸿欠身。
官氏从来强硬,她擦干泪水,恢复从容镇定:“请坐吧,我请你来商议太妃离京的事情。”
齐飞鸿手里的茶碗摔落地面,官氏无奈:“看你,齐飞鸿于乱军中兵器最稳,你可不要胡乱失态。”
“我,我我,”齐飞鸿嘴唇哆嗦。
路子威随后进来,梁兵扑到他怀里:“父亲。”齐飞鸿看到这一幕,泪水终于顺着面容滑落,一滴滴落在他的衣上。
官氏又恨上来,冷笑道:“你别羡慕他,他是个没胆的,害我清白给了庆王,我这辈子都怪他。”
路子威堆笑:“是是,儿子在,你少说吧。”
官氏又瞪齐飞鸿:“你也没胆,当年不敢拐带姑姑私奔,如今听到姑姑就乱心神。”
齐飞鸿终于稳住时,向官氏再次温和的笑:“我若没胆,也就不来,当年之没胆,我恨过自己多回,三姑娘,请你作主,我愿带太妃离京,去一个远远的地方度过此生。”
官氏又怒了:“什么度过此生!是弥补姑姑的伤痕!哼哼,”她怒火上来坐不住:“一个没胆,两个没胆,全是没胆的。”
梁兵笑道:“母亲,我是有胆的,我就敢认父亲。”
官氏啐他一口:“你是个小没胆的,你若有胆,正大光明的在长街上宣扬一声,你的亲爹叫路子威,母亲我才服你!服你们父子!咱们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不要这庆王府,谁稀罕这庆王府的破烂家什!”
梁兵咧着豁牙,摇头晃脑的笑:“母亲倒不懂了不成?小不忍则乱大谋,父亲和我这叫等待时机。”
官氏又想啐他,最后还是笑上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