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跟着纪简来到牢房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听纪大人说,你要见我?”庄严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祁辰平静地看向他,目光从旁边的纪简身上一带而过,似是在询问他是否可靠。
庄严很快明白过来,肯定道:“放心,大理寺和刑部不同。”言下之意是纪简可以信任。
听他这么说,祁辰也不多绕弯子,直言道:“柳阳现在还不能死。”
“什么意思?”庄严皱眉问道。
“柳梦根本不是死于重病,而是被逼服毒自尽,那封所谓的绝笔信也根本就不存在。柳阳他在撒谎。”祁辰冷声道。
庄严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被逼服毒?”
“不错,这是荀彧亲眼所见,宁国侯世子夫人发现了柳梦和荀彧的存在,故而以荀彧的性命相胁,逼柳梦服下鸩酒。荀彧身上还留有被鞭子殴打的伤痕,这一点纪大人可以派仵作去验伤。”最后一句话,她看着纪简的眼睛定定说道。
听她提起宁国侯世子夫人,庄严眼中划过一抹极淡的厌恶,对于她的话,他没有丝毫怀疑,毕竟宁国侯世子夫人善妒,这在整个京城都是出了名的,可有一点他还是想不通:“既然如此,那荀彧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么多年来,荀子安后院的妾室丫头不知无缘无故消失了多少,那位世子夫人可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良善之辈,总不至于是她突然良心发现所以放了荀彧一马吧?
“有人救了他,并按照柳梦临终前的嘱咐把荀彧送到了柳阳那里。”祁辰定定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柳梦应该并没有把当年被张楚庭设计的事情告诉那个神秘人,但对方显然非常清楚柳梦、荀子安还有张楚庭三个人之间的恩怨,并且将事情原封不动地告诉给了柳阳。”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庄严不解地问道。总不会就是为了要张楚庭的命吧?
“苏越。”祁辰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始终一言不发的纪简,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庄严脸色登时变了几变,神情立刻严肃起来:“所以你是怀疑这件案子从一开始就是针对苏越而布的局?”
祁辰毫不避讳地说道:“我认为疑点有四个,第一,苏越的离家出走很突兀,在富春居发生的一切更像是精心设计的一场戏,这一点我和摄政王也提过;第二,柳梦这个外室并不受宠,荀子安更是很少去看望他们母子,二十年过去了,世子夫人为何突然发难?”
“最后一点,也是最让我起疑的一点,抛开张楚庭的案子不谈,身为回春堂的坐堂大夫,柳阳此人为人十分正直,更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他和苏越素未谋面,杀人陷害于他从逻辑上有些说不通。”
祁辰顿了顿,继续补充道:“如果说他是为了逃脱罪责以照顾妹妹留下的孩子,可为何他自始至终都不曾同我们提起荀彧的存在?甚至在刻意隐瞒柳梦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