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千离不答,推着轮椅转身离开了听雪楼,身后那只雪狼朝她呲了呲牙,一阵儿小跑跟了上去。
夙千离离开后,祁辰终于忍不住“嘶!”了一声,低头一看,腕上已经是一片青紫,活动了几下手腕,还好,没断!这个夙千离果然是个危险人物,她该如何说服他呢?
正当她沉思之际,忽而抬头对上一道古怪的目光,祁辰不由问道:“你这么盯着我干嘛?”
庄严摇了摇头,继而感叹道:“这世上能让他破例的,你还是第一人。”要是旁人敢像她这般大言不惭,现在还焉有命在?
“所以呢?我该为他没要了我的命而感到庆幸吗?”祁辰颇为无语地回了他一句。
庄严很是郑重地点头。
祁辰翻了个白眼,端起竹碗同他碰了一下,道:“喏,恭喜你成功省下一笔香火钱,明年的这个时候不用给我烧纸了。”
闻言,庄严怔了一下,旋即不禁哑然失笑。
两个人又坐了一会儿,庄严突然正色道:“祁辰,关于验尸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他不是御史吗?怎么突然对验尸感兴趣了?祁辰心下有些错愕,但还是点点头道:“你说。”
“如果,如果是被他人勒死的人,仵作在验尸时有没有可能误判为自缢?”说着,庄严目光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祁辰抿了抿唇,道:“正常来说,被他人勒死的人在颈部会出现典型的勒沟水平环绕颈部,无中断或提空的现象,而自缢的人颈部则会留有明显的八字痕,所以只要不是欺世盗名的仵作,应该都能分辨出这一点。”
顿了顿,又道:“当然了,我也遇到过死者被人迷晕了以后吊在房梁上伪装成自缢的情况,不过如果是这种情形,死者不会挣扎,颈部的勒沟会非常齐整,同样可以分辨。”
“原来是这样么……”庄严喃喃自语道,眸光明显黯了下去。
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祁辰只是抿了一口酒,没有多问,除了案子以外,她并不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
“祁辰。”
“嗯?”
庄严忽然问道:“你对齐国公怎么看?”
“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祁辰不解地看向他,她以为他不会愿意提起和齐国公府有关的任何事情,更何况,她并不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聊这些的程度。
庄严重新给她添了酒,道:“你是个局外人,所以想听听你的看法。”
祁辰微微蹙眉,斟酌了一下字句,说道:“我不太清楚你和齐国公府之间的恩怨,而且我和齐国公也仅仅是一面之缘,不过单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讲,他很关心你。”
“关心我吗?呵,或许是吧!”庄严眼中的讥讽一闪而过,饮了一大口酒,接着道:“庄媛庄浩与我并非一母所生,他们的生母柳氏是庄明轩的表妹。而我母亲是鄂国公府的嫡女,在嫁进齐国公府前,她并不知道柳氏和庄媛的存在。”
“庄明轩同我母亲保证,婚后决不再进柳氏的房,作为交换,母亲便同意将庄媛记在名下,算是让她挂了个嫡女的名头。然而就在我出生后不久,柳氏便传出了有孕的消息,对此,庄明轩的解释是酒醉。”
“母亲是个要强的性子,自那以后便冷了心,再不让庄明轩进房,而我同他们姐弟之间的关系也并不好。直至我四岁那年,母亲怀孕了,和庄明轩的关系也渐渐开始缓和,可惜好景不长,因为柳氏的缘故,母亲流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