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州罗家就只有罗夫人一个女儿,所以说起来时将军算是罗家的半个上门女婿了,当初两家成婚前就约定了,罗夫人生下的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女,都算作是罗家人。”纪简简单解释道。
“原来如此。”祁辰了然地点了点头。
简单朴素的客厅里,罗夫人命人上了茶水,然后将今早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每日卯时,时迁他都会起来晨练,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风雨无阻。但今日都到了卯时一刻了,他却迟迟没有起身,我以为他是睡过了,便去叫他。不想一开门就看到他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我当时心里就慌了,立刻命人去通知了胡军医。”
“也就是说,在你去叫时将军之前,没有任何人听见书房里有动静?”祁辰眯着眼睛问道。
罗夫人点了点头,说道:“我问过门外值守的将士,他们的确什么也没有听到。”
祁辰突然看着她说道:“罗夫人,冒昧地问一句,时将军他平时都是住在书房的吗?”
“这倒不是,只是最近这些日子栎儿身子不大好,夜里时常惊醒哭闹,我便一直陪着栎儿,时迁这才宿在了书房。”罗夫人目光坦荡地说道。
“栎儿是您和时将军的儿子?”祁辰试探着问道。
“正是,”罗夫人叹了口气,说道:“说起来也是惭愧,我和时迁成婚多年,膝下就只有音儿一个女儿,大夫说我生音儿时伤了身子,调养了七八年,这才又怀了栎儿。”
“但奈何我身子不争气,栎儿自打出生起身子骨就弱,一年当中总有那么三两个月是在病中度过的,所以我也就格外偏爱他些。”
祁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道:“那最近一段时间,府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或者您和时将军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罗夫人听罢认真想了想,末了摇头道:“我们府里人口简单,并无什么事发生。至于得罪的人,我们夫妻二人镇守雁门关多年,如果非要说的话,恐怕也就只有疏勒人了。”
“那雁门关呢?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同寻常之事?”
罗夫人仍是摇头:“雁门关一切如常,并无什么不妥。”
“不过……”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罗夫人补充道:“最近倒是听说雁门关外的清风岭时常闹鬼,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的,噢对了,时迁最近正在追查此事。”
祁辰和纪简不禁相视一眼,追问道:“能否同我们说说清风岭的具体情况?”
只听罗夫人道:“清风岭是雁门关外唯一一座山岭,地势险要,山上荒林密布,狼群野兽居多,所以常有一些猎户冒险前去打猎。”
“但就在一个月前,一名上山打猎的猎人回来后突然疯了,整天嚷嚷着说是山上有鬼,起初清风岭的村民们并不相信,甚至有几个胆大的猎户想要进去一探究竟,但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从山上回来后,这几个人也都疯了……”
叹了口气,罗夫人接着道:“随着事态的不断发展,关于清风岭闹鬼的传言愈演愈烈,最后为了安抚民心,时迁不得不插手调查此事。”
“就在三天前,他带独自一人上清风岭查探情况,回来后兴高采烈地跟我说他已经有线索了,而且听他的意思好像是有人在故意装神弄鬼,但当我再继续追问时,他便什么也不肯说了,只是告诉我,他很快就能证明清风岭根本就没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