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不语,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缕暗芒,可惜被凌乱的头发所掩盖,庄严并没有发现。
御史府所在的地段并不偏僻,这个时候在此路过的人更不在少数,听见动静的人们纷纷停下来驻足观看。
眼看着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男子紧了紧拳头,蓦然抬起头来,直视着庄严的眼睛,发狠地说了一句:“庄严你过河拆桥不得好死!”
说着,便算准了角度飞快地朝御史府门口的石狮子上面撞了过去——
“祝一鸣!”庄严瞳孔猛地一缩,立刻就要去拦下他,谁知却还是晚了一步,只听得“嘭!”的一声,男子的身子缓缓倒了下来,冰冷的石狮子上留下了一滩温热鲜红的血迹。
庄严伸出手去在他鼻间探了探,已然没有了呼吸。
“庄严!原来祝一鸣的幕后主使竟然是你!”姚远愤怒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闻言,庄严缓缓直起身来,紧抿着唇望向他:“不管你信与不信,我还是要说上一句——此事与我无关。”
姚远自是不信,冷笑一声,道:“庄严,祝一鸣死前把话说得清清楚楚,你当我们在场的众人都是瞎子聋子吗?定然是你从大理寺监牢劫走了祝一鸣,表面上放他离开,背地里又派人杀他灭口。”
“可你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人会失手,让祝一鸣逃了回来,一头撞死在你御史府门前!”
“姚大人的想象力还真是够丰富的!”庄严淡淡瞥了他一眼,面上毫无半点心虚和慌乱之意。
“哼!祝一鸣的尸体就躺在你御史府门前,容不得你狡辩!”姚远目光一寒,紧接着又道:“来人啊,把庄严给本官拿下!”
庄严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姚大人,如果本官没有记错的话,你和本官乃是平级,没有圣上的旨意,只怕你这个刑部尚书也无权逮捕本官吧?”
“你!”姚远被噎了一下,脸色漆黑一片。
尽管如此,但他却不得不承认,庄严说的都是实情,更何况,虽然同为正三品大员,但御史可是天子近臣,再加上天穹向来有尊崇御史台清流文人的传统,倘若他此刻真的不管不顾地抓了庄严,最后闹到金殿上,自己未必能讨到便宜……
如此想着,姚远很快冷静下来,命人速去大理寺请纪简过来。
而与此同时,大理寺内,祁辰和纪简在后院收到了第三、第四盏人皮灯笼。毫无意外地,灯笼上各自写有一行诗。
将四盏灯笼并排点燃放在一处,祁辰眯了眯眸子,道:“看来南子浔说的没错了。”
“什么?”纪简不解地看向她。
轻轻叹了口气,祁辰指着那四盏灯笼:“这其实是一首藏头诗,每句诗的第一个字连起来正好是一句话。”她早该想到的,陈平是个武将,纵然不是那些目不识丁的莽夫,学问也深不到哪儿去,又怎会出得了连南子浔都解不出来的灯谜……
纪简顺着她的指引看过去——
杀马登坛祭几回,
人生岂得长无谓。
灭灯孤听寒窗雪,